我一動也不敢動的趴在他的背上,任由他托著往一家鞋店走去。
他平穩的把我放在試鞋的沙發上,修長的手指徘徊過鞋架,最後落在一雙坡跟魚嘴鞋上,隻見墨色的皮質鞋麵上用水鑽鑲出了蝶形模樣,坡跟則呈現了樹木形狀,一眼看去,像是晶瑩的蝶在黑色的森林裏翩飛,既透露著神秘感,又不失性感與高貴。
認真的打量著這家店,才想起已然到了中華街。做零售業對市場要熟,這家店我記得曾經來過一次,當時於玲玲一直跟我說這家店裏的鞋子如何如何的好,於是一起來過一次。的確是好的,從麵料,到設計,更難得的是,這裏的每一雙鞋都出自一個人之手,純手工製作,且全球了限量。
當然,好的東西一定有不扉的價格。就像眼前這雙鞋,一看就是昂貴到不行的那種。店員小姐走過來說,先生你真有眼光,這是用胎牛皮做成的,皮質柔軟。不過很抱歉,我們這雙鞋是非賣品。她手指著原本陳列這雙鞋子的地方,那裏有一個小小的標識牌,上麵寫著“非賣品”三個字。當然,我們那邊的鞋子也是用的胎牛皮製成,您可以過來看一看。
林牧白並不挪動腳步,而是固執的說,要怎麼樣才肯賣?
店員小姐說,我們老板說了,怎麼樣都不賣。
林牧白說,一百萬。
我嚇了一跳,一雙一百萬的鞋子穿在腳上會是什麼感覺?隻怕我連路都會走不穩。更何況有錢也不該是這樣花的。我扭頭去看別的鞋子,可想起於玲玲的話,說是這家的鞋都不便宜。於是拉了拉林牧白的袖子,打算讓他帶我到別處去買。
林牧白聽見店員說不是價格的問題之後,倒是在我身旁坐了下來。他說,這雙鞋子既然做出來,就一定是要給人穿的,你說對吧?
店員估計沒有遇到過像我們這樣難纏的顧客,隻得耐心的解釋:這雙鞋是我們老板忙了兩年才做好的,光是這個蝴蝶狀的水鑽,他就鑲了半年多。有一次他看著這雙鞋說這是他的一個夢。
一個夢?我有點好奇,不知道店員口中的老板是個什麼樣子的人,或許是個殘疾人,無法穿高跟?我兀自猜測,林牧白已然問出了我的疑惑:你們老板是殘疾人麼?穿不了高跟鞋?
店員說不是,據老板的一位朋友說,老板他少年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總是穿一雙帆布鞋。開始的時候,他喜歡畫一些帆布鞋的圖紙,向意大利最有名的製鞋工匠討問怎麼樣才可以做出柔軟又堅固的鞋子,說是那個女孩子每天都要走很遠的路。後來,他每年做一雙,兩年前,他開始給她做高跟鞋,說她應該大學畢業了,步入職場,漸漸會蛻去青澀,長成一個女人。他要在找到她的時候,送她一雙鞋。
我歎了一聲,對林牧白說,算了,這是別人的夢,我們又何必強人所難?可林牧白卻不肯死心,也許是在聽了這個故事之後,越發觸動了,說什麼都要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