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醫生說,無可奉告。冷冰冰的四個字,沒有任何的餘地。就是之前他也隻說不能隨便透露患者的信息。
我沒有在意他的冰冷,找著話題徑自說下去:卡尼爾大夫會有辦法麼?
羅醫生喝了口水,杯子重重的放在桌麵上:我說過,無可奉告!
我還想再問什麼的時候,羅醫生翻開了他的患者病曆本,頭也不抬的對我說:如果緊張他就別再刺激他,其餘一概無可奉告!
看羅醫生當下的模樣,一定是昨天裏受了林牧白的囑托。而林牧白不肯告訴我,一定是他的病情有了變化,而且是往不好的方向在變。從羅醫生這裏估計是問不出什麼來了,我索性離開,想著還是聽羅醫生的話,好好對他,別再讓他想那些事情。
才走出門外就接到於玲玲的電話,心急火燎的說:墨染,臨時緊急會議,黑麵神正在噴火,必須要見到我們兩個。
黑麵神就是公司總經理,會這麼大的火氣定是因為擴建案。於玲玲聽不見我的回應,又加了一句:墨染,沒有別的辦法了,和你那邊的合作協議我都擬好了,你過來馬上簽一下,然後拿去滅黑麵神的火。
真要到這一步嗎?我還沒有和林牧白談呢。電話還拿在手裏,眼前的路牌赫然顯示著中山路三個大字,想起我腳上的這雙鞋就是在中山路的手工鞋店買的,不如去碰碰運氣。
走到鞋店的時候,穆流風並不在店裏,想必除了做鞋子,像他那樣的人一定還做著別的投資。跟店員說是來保養鞋子,一麵和店員攀談,諸如老板有沒有意向開分店之類。
店員手裏麵麻利的忙活著,一麵說,之前是沒有,不過老板已經把意大利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完了,現在是一心一意的回國發展,估計會有開連鎖店,開大公司的打算。
我說你在這裏應該做了不短的時間吧,如果開大公司的話,少說也得讓你當個經理什麼的。
店員笑得合不攏嘴,說是還是習慣顧這家店。
護理倒也沒有用多長時間,我正要出門就見穆流風急急的跑了過來。這幾天的天氣著實反常,並不像冬季,熱得不行。他隻穿了件簡單的T恤衫,配了條休閑褲,鞋子是綁帶的休閑皮鞋,頗有一股賞心悅目的味道。估計是跑得急了些,額頭上沁著汗珠,連連抱歉說是來晚了。
我有點詫異,他怎麼會到得那麼及時?想著剛剛店員進裏間說是去拿一些工具,估計是給他打了電話。倒也是,上次在星巴克那樣匆匆忙忙的就先走了,似乎還有話沒有說完呢。
店員替他做著解釋:我們這一條是步行街,不讓停車,我們老板一定是把車停在水涼路,然後跑過來的。
我笑笑說,穆先生不用這麼急的。
穆流風看著我的笑臉微有些恍神,幾秒之後恢複過來,邀請我到裏麵去坐。想著昨天有話沒說完,今天我也是抱著目的來的,也就索性大方的跟著他又進了店裏。一扇玻璃門隔開的那一側靠馬路的地方,放著一張圓桌和兩把藤椅,估計是供VIP顧客來保養鞋子的時候休憩的地方。
店員送了茶上來,茶香四溢的午後,我和他麵對麵坐著,沒想到多年之後,我們會成為知己,而這樣的一個畫麵,給彼此都印象深刻。
我先開口:真是不好意思,昨天走得太匆忙了。穆先生還沒有回答我昨天的那個問題呢。
穆流風說:昨天的問題……墨小姐是問我一直在找的那個女生是不是莫小染啊?
我微微點頭,事情似乎不可能那麼巧合。
果然,穆流風說:不是,我隻是覺得墨小姐你和我的高中同學莫小染很像。剛剛看你笑的弧度幾乎都和她一模一樣。
我又笑了,我說你們應該很多年沒見了吧?還能記得她微笑的弧度?
穆流風說,八年零三個月過十天。
我微微驚訝,他居然把時間記得這麼清楚。這個時候,我才再次認真的打量他,試圖在記憶裏找回這樣的一個男生。
他是和林牧白完全不同的類型,他喜歡笑,嘴角總是微微的揚著,給人一種自內向外的陽光感,眼神總是柔和的,沒有多少的攻擊力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