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車速很快,到達天泰世界城的時候,恰恰用了十分鍾。林牧白的車就在不遠處停著,我沒等穆流風來給我開車門,徑直推開門下車,對穆流風說,謝謝你。
那邊林牧白的車也開了過來,下了車來攬著我,對穆流風說:林牧白,墨染的老公。抱歉,我的左手不方便,沒辦法拿名片給你。不如到家裏坐坐?
穆流風說,我是穆流風,莫小染的高中同學。今天晚了,改天吧。
兩人之間原本說的就是很平常的對白,可是在我聽來卻很有些奇怪的味道。林牧白一直喊聲我莫小染,卻在穆流風的麵前稱我墨染,而穆流風明明知道我現在的名字是墨染,卻要稱呼我為莫小染,搞得和我很熟一樣。
果然,林牧白聽見他叫我莫小染,眉頭微微皺了皺說,我看著穆先生似乎有點麵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穆流風也看了林牧白幾眼,說,八年前吧,在莫小染打工的7-11便利店。
林牧白說,啊,看我這記性。
兩人你來我往說了一通,林牧白說麻煩他太不好意思,最後約了改天一起喝茶。臨走的時候,穆流風還要來確認我的腳有沒有事,被林牧白擋開了,說是會請家庭醫生來家裏替我看。
穆流風也不覺得尷尬,緩緩收回手說,那就好,好好照顧她。
林牧白說,那是當然,誰讓她是我老婆呢。
越到後來的話我越聽不下去。話說人家穆流風也沒想打你老婆的主意,林牧白你會不會太小氣了?
林牧白把我攬到車上,並沒有發動車子。他說,莫小染,你說要解釋的。
看樣子,不像在生氣。不過也很難講,有的時候他生氣也可以隱藏得很好。
我說,就是我們十樓的那個擴建案,當時趙經理交給我和於玲玲來負責。因為是珍藏館,所以我們就想到了上次你給我買鞋的那家鞋店。沒想到穆流風是那家鞋店的老板,剛把意大利那邊的事情處理好,現在要回國來發展,一談就談攏了。黑麵神,啊就是我們總經理,你之前也見過的,他說我拿下了這個國際知名的限量版品牌,要給我單獨辦一個慶功宴,就是今天晚上了。沒想到穆流風也在。剛剛吃飯的時候,黑麵神說那裏的米酒不錯,被灌了幾杯,沒想到在車上睡著了,穆流風不知我住哪裏,也沒叫醒我,就是這樣了。
我說得口幹舌燥,不知道他聽進去了沒有。我湊近他問:你沒生氣吧?
林牧白說,看你的表現。
我說,什麼啊?
林牧白說,我都說得這麼清楚了,你是有多笨啊?
我紅了臉,這個男人什麼時候都不會忘記那個事情。可是我不能正麵拒絕,隻能采取迂回戰術。我說,老公,你相信我就不會生氣,夫妻雙方是要相互信任的,對吧?
林牧白捉住我,俯下身來說:莫小染,我相信你,不代表我不生氣。你竟然敢在別的男人的車上睡著?尤其還是一個對你有非分之想的男人的車上。
我縮了縮脖子,我說林牧白,你還不承認你小氣。穆流風有喜歡的女孩子,他上次跟我說了,他要找的那個為她做鞋的女孩子都還沒找到呢,他的愛情故事你也聽到了,他對那個女孩子用情至深……
林牧白身子攸然逼近,把我壓住,一手攥了我兩隻手箍在身後,頭正要低下來,忽然眼裏變了顏色。
他把我的手拉到前麵來,那條從穆流風那裏又找了回來的細鏈在夜裏閃著光。
看他眼裏變色,我就知道他估計又想歪了。連忙解釋: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很久以前上體育課弄丟了,被穆流風撿到,前幾天我看見他戴著還覺得好奇,一問之下才知道是我的,趕緊要了回來。
林牧白坐直了身子,目光望向窗外,看了好久,才回過頭來對我說:莫小染,不要再見穆流風!
我說,好。我就知道被林牧白知道了,會很難搞,還好他今天沒有生氣,萬一又受了刺激引發頭疾,我會難受死。
他牽起我的手,那條鏈子閃呀閃的,林牧白說,莫小染,這是你養母留下的?
我說不是,當初我被送到孤兒院的時候就戴著。
林牧白說,莫小染,你想去找她嗎?
我說,也沒什麼好找的啊。現在我有你和阿彥,已經很滿足了。況且明樂也好好的,我們大家都好好的……
他長臂一伸把我撈進懷裏,手捏著我的鼻子,歎了一聲說:笨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