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那麼林爺爺也不擔心我向法院起訴後,會給林家帶來不好的影響嗎?
林牧青的聲音也越發冷凜:我想墨小姐不會這麼做,墨小姐曾經在東宮坐過台,後又入獄三年,這些消息萬一抖露給媒體……
我沒有想到林牧青竟然是這麼卑鄙的一個人,但我無所謂,我說:那些消息媒體就算知道又如何,那的確就是我曾經經曆過的事情,而這其中,林老爺子沒少用關係才讓我得以“輕判”吧?
林牧青說:墨小姐自己或許覺得無所謂,那麼阿彥呢?他從電視裏看到一些關於她母親的報道,他的一生會不會籠罩在陰影裏?
我承認我的思維及不上他的活躍,隻得憤憤的收了電話。林家的態度強硬,我似乎除了向榮家求助之外,別無他法了。
我記得之前阿群曾經給我打過電話,說是有位姓榮的來過家裏要我的電話號碼,問我能不能給他?當時我正因為卡尼爾大夫去世,林牧白的病情不知如何而全無心思,隻說讓他留下電話,我後麵給他回複。但因著本就不想和榮家扯上什麼關係,所以一直也沒有讓阿群給我他們的號碼,沒想到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場。
我以為會是榮耀的電話,畢竟那天他問我要榮芯的手鏈的時候那麼認真且執著,卻不料是榮荃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在她說完那句“你好,我是榮荃”之後,我愣了愣,才說:榮女士你好,我是莫小染。
她顯得很驚訝:小染?你在哪裏呢?你家裏的傭人說你去了美國?
我說:是的,因為有點事,去了一趟那邊。我說,榮女士,我想和你見個麵,你在J市還是在北京?
榮荃說:傻孩子,你是芯兒的女兒,就是我的外甥女,你該叫我姨。在J市呢,你回來了嗎?
我不知道榮荃為什麼會到家裏來找我,照理說,她要比榮耀更早認出我來,那時候卻什麼都沒問。按下心頭的思緒,我說:是的,我回來了,要不,我們約在南環路的星巴克見吧。
又確定了時間,才把電話掛斷。
我跟阿蠻打電話說要回趟J市,她很快就猜到了我要回去做什麼,卻又提醒了一句:你舅舅不是在北京呢嗎?回J市做什麼?
我沒有直接去找榮耀,一是因為他現在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語,二則是因著那天他跟我要榮芯的手鏈時的感覺有點奇怪。我說:他現在太忙,我找我姨方便一些。
榮荃既然找到家裏來了,必定是記著和我母親的情份的,也就是說,眼下我的問題,即便她不能解決,也會求助於榮耀,更何況,阿彥的確就是他們榮家的外孫。
回到J市,我沒有急著去約定的地點,原本也是提早了些時間回來,離開我和林牧白共同生活過的家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從去年冬天到今年春天,即便我現在還是不夠強大,可到底也還是想多回憶一些和他在一起的點滴。
阿群看見我回來,顯得很開心。別墅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以前方姨在的時候,我以為這些都是方姨料理的,看來阿群也很有當一個好管家的資質。除了她之外,以前的傭人大多都在,似乎林牧白之前給過他們豐厚的薪水。倒是有一張生麵孔,阿群說是她的表妹,大學剛畢業,要來J市找實習單位,暫時借住在家裏,又一迭聲的道歉:夫人,對不起,沒有事先同您商量。
別墅這麼大,多一兩個人也沒有什麼關係。我搖搖頭,表示並不介意。阿群欣喜的說:多謝夫人,那我出去買些菜回來,晚上給夫人做些好吃的。
我點點頭,目送她離去,強忍著內心的淒涼環視著整幢別墅,想起當初他愛我愛到沒有辦法,用那樣卑劣的手段逼我做他的情人,想起那天我去見廠商,車子在半路拋錨,他把我接回來,明明生氣憤怒,看見我被胃病折磨又心疼緊張的情景,隻是那時候的我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根本不曾發覺那是他的愛的表達方式。
我記起那天他心情好轉,我削了蘋果喂他,轉眼卻去找了阿蠻,並出現在樂都,又惹了他生氣。分開之後再相遇,我似乎沒有給過他多少美好的回憶,唯一的一次,或許也就是他逼我離婚,我要纏著他倒追他,讓他帶我去公園。
手指撫摸過手機屏幕,那上麵,他的微揚的唇角那般生動而迷人。我雙手合著手機放在胸前,如果可以再見他一麵,我願意用生命去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