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我所料，公司樓下並沒有林牧白的車子，我鬆了口氣，又隱隱有些失落，女人的心理，還真是難以說清道明。
公司的燈還開著，進去之後倒是一個人都沒有看見，估摸著換作平時，也不會這麼準時就下班的。
穆流風的辦公室還亮著燈，我去敲門，裏麵傳來一聲進來。
我推門進去，刺鼻的酒味迎麵而來。
我愣了愣，隻見穆流風坐在會客的沙發上，外套脫了，隻穿了一件襯衫，領帶被拉鬆了，仍然吊在脖子上，和往日的溫潤儒雅不同，倒顯得有些狂野不羈。雙手插在發裏，手肘放在膝上，頭低低的埋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地麵上東倒西歪的布著酒瓶子，看來沒少喝酒。
我說：出什麼事了？
他抬起頭來，那雙原本溫柔的眼眸裏麵有一些我看不明白的東西，鼻尖微紅。他指著身旁的沙發說：坐！
我說：出什麼事了？你為什麼喝這麼多酒？空腹喝酒對胃不好。我先送你回去？
穆流風拉了我說：不要！莫小染，你坐下，陪我喝！
我說：到底出什麼事了？公司的事情嗎？你說出來，我們商量個對策，你這樣喝酒不是辦法。
穆流風說：你喝，喝了我就告訴你！
對於喝醉了的人來說，和他幾乎沒有道理可講。我拉了拉他說：別喝了，我送你回去。
穆流風執拗的舉著酒瓶說：你不是想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麼？你喝，喝完我就告訴你。
我實在看不慣他現在這副頹廢的樣子，接過酒瓶喝了一口。
穆流風說：全部喝掉！
他的語氣帶著命令，我說：我喝完，就送你回家！
穆流風點了點頭，自己又開了一瓶，仰脖喝了一口，夾著酒氣看著我問：莫小染，你下午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我說什麼話？
穆流風說：你在電話裏說，你自始至終隻貪戀我給的好，自始至終沒有愛過我，是這樣嗎？
果然，那一瞬間不是我的幻覺，那個人真的穆流風，我放下酒瓶說：我……
穆流風說：不要騙我！
我把酒一飲而盡，索性傷他徹底，我說是的！阿風，我一直都知道你對我好，這麼多年來默默的對我好，我不想騙你，真的，我也不能騙你，你應該得到和你付出同等的愛，而不是像我這樣，明明不愛，卻還偏要霸占。
穆流風說：不！我不相信！
他握住了我的手腕，把我往他懷裏帶，緊緊的摟住。
我嚇到了，想著他這會兒太不正常，又喝了那麼多酒，不知道會怎麼樣，手指摸到手機，想要按1號快捷撥號鍵，可悲催的發現，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我推著他：穆流風，你喝多了，我們找個時間再談這個問題。
我起身要走，卻被他一把拉住，微微用力就壓在了沙發上。
我踢騰著：穆流風，你要幹什麼？快點起來！
他的眼睛裏是迷亂的，估計已經不太清醒了，如果他現在起來，我還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穆流風說：莫小染，我不相信你沒有愛過我。我不相信，哪怕一丁點兒的愛都沒有。
我說：阿風，你很好，真的很好，是我不值得你愛。我有過兩段婚姻，自己的經曆亂七八糟，你是那麼好的人，我實在不值得。
穆流風說：我是那麼好的人，那麼林牧白呢，他不好嗎？原來你喜歡不好的人呀。
他醉得不輕，看來我對他的傷害的確太大，可他明明說過的，如果我還愛著林牧白，他願意退回到原位，看著我幸福。我知道這的確很難，可我一向相信穆流風的耐力。
眼下看來，我估計錯了，或許當時，我就不應該答應和他交往。
他的頭低下來，唇有意無意的擦過我的額頭鼻尖，身上的牛奶沐浴乳的味道被酒味衝淡了許多，最後額頂著我的額說：莫小染，你還說過要和我結婚的，那也不是因為愛嗎？
我不想再說更多傷害他的話，半哄著說：阿風，你先起來好嗎？你壓痛我了。
他的手不是撐在我的兩側，而是撐在我的肩上，腳尖放在我的腳下，以一個俯臥撐的姿勢完全覆蓋住我。
他移了手上的力氣，撐在我身側的沙發上，額頭不曾移動，依然頂著我的額。他說：莫小染，你說我是那麼好的人，可為什麼就是不肯愛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