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月卿帶著璿玉來到了附近一處不太高的山坡,坡上種著一棵棵枝繁葉茂的梧桐樹,這樹上的花卻不似璿玉屋前的那梧桐花是淡紫色的,它們竟是滿滿登登的淡黃色,有風吹來,樹枝拂動間,一片片金燦燦的花瓣便洋洋灑灑的鋪了一地,煞是好看。
璿玉忍不住讚歎了一聲:“真是好美的梧桐啊!”
長孫月卿淡淡笑道:“我從小就喜歡梧桐,偶然一次發現了這個山坡,覺得這裏甚是適合種植梧桐樹,於是自己就親手種下了它們,前段時間發現咱們莊中竟也有那麼多梧桐,想來你也是喜歡的,便想有機會就帶你過來瞧瞧。”
璿玉轉過身,眼睛亮亮的看著長孫月卿,莞爾一笑道:“謝謝你能來帶我看這麼美的梧桐樹,我很是喜歡。”
此時,一抹碎光剛巧從枝縫間透過來,打在了璿玉的臉上,襯著她如花的笑靨,讓長孫月卿的心瞬間就暖化成了一池春水,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玉手鐲,執起璿玉的芊芊玉手,將它戴了上去。
他看著璿玉的眼睛,動情地說道:“玉玉,我也不知從何時起,你便這般固執的住進了我的心裏,與你在一起時,我總會時不時的想看看你,與你分開後,我更會牽腸掛肚的想知道你是否一切都好,我覺得我前世一定是欠了你的,今生才會這般在意你,玉玉,這個手鐲,是我昔年在北國求得的心愛之物,現在,我將它戴在你的手上,你可願意接受我?”
長孫月卿說完這番話,自是忐忑不已,生怕璿玉一句話就把他給撅回來。
璿玉定定的看著長孫月卿,麵上雖不動神色,但是心中卻是歡喜的好像要飛到天上去了,當她看明白自己的內心之後,她就一直在等長孫月卿這句話,她甚至想丟掉女人的矜持,先說與他聽,但是沒想到,他卻先說了,現下,她的一顆心終於落地了。
璿玉眨眨眼睛,故作嚴肅的問:“要我答應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可否答應我,有了我之後,便不會再喜歡其他人?”
長孫月卿心中狂喜,笑著回道:“那是自然,從此之後,我的心中便隻有你一人,再無其他人,你必是我生生世世的唯一。”
“有你這句承諾,我自當信你一輩子,但若哪一日,你背棄了你今日所說的話,喜歡上了別人,我必不會放過你們二人,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殺了你們。”
此時的璿玉也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但是一落口,腦中卻一陣尖刺的疼,耳邊傳來一個極為熟悉的女聲,竟與她剛才說的話一分不差:“但若哪一日,你背棄了你今日所說的話,喜歡上了別人,我必不會放過你們二人,追到天涯海角,也會殺了你們……追到天涯海角,也會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這段話不斷地在璿玉耳邊回蕩,璿玉捂著耳朵痛苦的跪在地上,眉頭深鎖,汗珠不住的從鬢邊滑落,長孫月卿趕緊扶住她,心疼的喚她,隨後以掌輕抵在她的背部,璿玉隻覺一股熱流自身後傳來,整個身體都開始變的暖暖的,頃刻,便回過神來。
長孫月卿看著她煞白的小臉,便想送她回去,璿玉卻不肯走,她說,難得看見這般美的梧桐樹,不去樹頂看看不就太可惜了。言罷,一個縱身,揮出了自己的白綾鉤在樹枝上,輕點足尖,幾番起落,便站在了樹頂的粗壯枝幹上。
璿玉站在樹頂,任風吹著她還未幹的額頭,心神很是恍惚,她覺得剛才的場景太過熟悉,熟悉到一想起來,心就會隱隱作痛。她甩甩頭,甩去心中的不安,她不斷地告訴自己,眼下,一切都是好的,他們一切都好。
長孫月卿站在樹下,看著一身白衣的璿玉高昂著頭,舒展著雙臂,恰似一隻欲展翅飛翔的白鳳,他倏地就想到了書中的一句話“鳳翱翔於千仞溪,非梧不棲”,他苦笑著搖搖頭,他的璿玉這般出色,怕是以後會有不少的愛慕者出現呢!
他一個縱身,幾番起跳落在了璿玉的身邊,璿玉偏過頭去看他,長孫月卿看著她嘴邊調皮的笑,和兩邊若隱若現的酒窩,突然俯身,輕輕地對著酒窩吻了上去……
山坡上另一棵不知名大樹的後麵。
某男:“柳,你說,這倆人是不是有病啊,放著樹底下不親親,跑大樹上親個什麼勁呢,那樹枝能禁得住他倆嗎?”
某女:“簡墨軒,就你這樣的,難怪找不著老婆,懂什麼叫風花雪月的浪漫嗎,這就叫風花雪月的浪漫!”
某男:“這叫啥浪漫啊,你可得了吧,柳,等我哪天給你整個比他倆強幾百倍的浪漫啊!”
某女:“你給我走開!”
某男:“好嘞!”
京都某府邸,一白衣貴族男子正站於桌前,揮灑筆墨繪著丹青,少頃,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便躍然紙上。
忽然,一黑衣人從暗處走出,趴於此男子耳邊,竊竊私語一陣,待黑衣人走後,白衣男子手中的白玉雕花紫毫刹那間斷成了兩截。
他輕歎一聲:“師妹,我到底還是晚了一步,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