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可是餘小姐?上海灘最漂亮的女人?不知是否有幸請你跳一支舞?”一口不太流利的漢語飄過耳際,餘曼回身便看到了一臉笑意的布朗。
他從一開始就盯上餘曼了,忙完了公事自然不忘過來搭訕。
餘曼在這樣的交際場所打滾多年,對付這樣的男人更是熟門熟路了,不過她今天實在是心情不佳,隻好對布朗嬌媚一笑,拒絕道:“布朗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太舒服,要跳舞還是改天吧!”
布朗似乎並沒有放棄的打算,繼續道:“既然餘小姐不想跳舞,那陪我喝杯酒如何?這總該賞臉了吧?”
餘曼為難地笑著,正在想著要如何擺脫他的糾纏,一旁的周劍波卻突然開口道:“餘小姐已經說了她不舒服,布朗先生何不紳士一點,強人所難終歸是不太好吧?”
布朗不悅地沉下臉來,不屑地問道:“你是什麼人?”
周劍波鎮定地笑了笑,然後將記者證拿了出來,說道:“在下周劍波,是報社的撰稿記者,聽聞布朗先生負責新火車站的項目,不知是否有興趣接受在下的進一步采訪,正好我的搭檔也在,可以為您拍照。”
聽著這冠冕堂皇的話,布朗頓時皺起了眉頭,他又不是笨蛋,自然明白周劍波的話外之音,他才剛到上海,可想而知他要是對一個交際花強人所難的照片見了報會產生什麼影響。
所以,對於記者,還是少惹為妙,於是又換了一臉平淡的笑容:“既然餘小姐今天不舒服,那就改天吧!先失陪了。”
看著布朗離開,餘曼怔怔地看著周劍波,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每天都在那些男人中間打轉,早已習慣了,可是誰又知道她心裏又多麼的不情願,除了偶爾程慕飛在場會出手相助外,又有誰幫過她?
或許這便是她的命運,一早被套上交際花這個頭銜,就永遠也摘不掉了,她美豔的臉上擠出一絲淒然的笑,抬手將手中剩餘的酒灌入口中,那澀澀的味道便從口中一直流到心裏。
“酒入愁腸隻會更愁,餘小姐應該愛惜自己的身體才對。”周劍波關懷的聲音再次響起。
餘曼先是不解,然後笑著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愁?”
這麼多年來,她早已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臉上總是掛著優雅平淡的笑容,可是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能看出來她的愁。
“有些事情不是用眼睛去看的,而是用心去感覺的。”周劍波認真地回答道。是的,第一眼見她,他並不是被她的美貌怔住,更是因為她的笑容下隱藏著的那絲不易讓人察覺的哀愁和無奈。
餘曼聽了他的話,顯然是有些不可置信,片刻後連上又恢複了一如既往的笑容:“我去下洗手間,先失陪了。”
向前走了兩步,她又猛然停住腳步,雖然沒有回頭,可是周劍波卻清晰地聽到她說了兩個字:“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