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無動於衷,沒有人理會鄭夕晨的疼痛,全部都著手於她的腹部,孩子的身上。
帶血的棉花團被換下去,帶血的手術刀也放到一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鄭夕晨麵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喊的聲嘶力竭,聲音早已沙啞。
“孩子臀部朝外,小心不要讓他的腳先出來了。”
“臍帶纏到脖子上了,解下來。”
醫生的聲音總是冰冷的,劇烈的疼痛讓鄭夕晨眼前一片模糊。
然而,嘶啞破碎的聲音,完全得不到任何人的重視。
緊緊扣著手術台的手,壓得骨節泛白,汗水順著臉頰滑下去,落在冰冷的手術床上。
“孩子出來了。”醫生拎著嬰兒的腳踝,將孩子整個倒掛起來。
帶著塑膠手套,沾著血的手,拍在那剛出生孩子的屁股上,更是打的鄭夕晨心顫。
“哇——”
當嬰兒哭了出來,醫生卻是在笑,“先生,孩子安全出來了。”
這個時候,男人才站起身,步伐高貴的走了過來,將小小的嬰兒抱起來。
饒是如此,鄭夕晨仍舊沒有看到他的臉,她疼的已經沒有一絲力氣,手掙紮著懸在半空,想要看看孩子。
那是她的孩子呀……
不知道和她長得像不像?
男人冷眸微眯,將孩子扔給醫生,“抱走,取骨髓救人。”
轟——鄭夕晨腦海裏仿佛有什麼東西炸裂開來。
聽著那男人如此冷漠無情的聲音,她的呼吸更是不穩。
什麼?!
怎麼可以……
男人的一字一語,對她而言如同酷刑。
她的孩子還那麼小,還沒有睜眼看看這個世界,那個男人怎狠心如此對待……
“不,不要……”鄭夕晨哽咽出聲,滿臉淚水,聲音中帶著哀求,“求你,求你不要帶走他……”
醫生在縫合鄭夕晨腹部的口子,每一針下去都疼的人難以忍受。
鄭夕晨臉上汗水和淚水交融在一起,想要爬起來去抓住那男人。
她,都還沒看到孩子的臉,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就這樣……
“抱走。”男人根本沒有看她一樣,直接吩咐醫生抱走了孩子。
鄭夕晨才剛剛抓住男人的衣角,手顫抖的不像話。
“我求你,求你……讓我看他一眼,就一眼……啊……抱回來,好不好……”
她哀求的望著那男人的背影,被汗水打濕的頭發粘在臉上,痛苦至極。
男人冷漠的拿開鄭夕晨的手,不回頭看一眼,直接離開了手術室。
鄭夕晨隻覺得昏天地暗,這一幕將她打擊的體無完膚,她再也忍受不了劇痛,失去了意識昏迷了過去。
……
一夜瓢潑大雨未停。
第二天清晨,終於迎來了第一縷陽光,雨過天晴。
彩虹橫空而來,沾染著昨夜的垂垂雨珠。
太陽透過窗戶火辣辣的撒在病房的床上,將雪白的床單照的更加純白。
陽光調皮的撒在鄭夕晨的臉上,許是被照耀的有些不舒適,病床上昏迷著的鄭夕晨皺了皺眉。
她的睫毛輕輕顫了顫,悠悠轉醒。
昨夜的記憶一瞬間瘋狂的湧入腦海……
她忽的像是瘋了一樣直接從病床上翻了下來,把正在調整吊瓶的護士下了一跳。
“嘶……”腹部的刺痛疼的鄭夕晨倒抽冷氣,“孩子,我的孩子……唔,我的孩子……”
有血殷出來,染紅了病號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