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盛夏,少年美好如花(2 / 2)

陶然下葬那天是個大晴天,陽光送走少年,盛夏灰塵在空氣中漂浮著,知了沒完沒了的叫囂著,令人心煩氣躁。

阿笙把白菊花放在陶然胸前,她仿佛看到少年在微笑,有聲音在耳邊回響:“顧笙,t大開學那天,我們一起去學校報到,好不好?”

阿笙抿了抿唇,眼眸潮濕,看著少年再也無法睜開的雙眸,輕聲呢喃道:“好。”

陶然的死衝刷了高三(2)班對大學的憧憬和興奮,那幾天阿笙情緒很低迷,直到陶然死後第五天,她接到了陶然母親的來電。

聲音沙啞,哽咽:“顧笙嗎?能來我家一趟嗎?陶然有東西留給你。”

高三(2)班個人紀念留言薄裏,她的筆跡躍然紙上:“寫給陶然:都說黑色高三,青

春屠宰場,我們的青春在這裏覆滅,但我卻想感謝高三,因為有它,我們的青春才有場地可以肆意綻放,久居不走。同學:阿笙。”

在她的留言下方,出現了這麼一行字。

“你靜靜地居住在我的心裏,如同滿月居於夜。陶然。寫給陪我一起長大的女孩——阿笙。”

眼淚“啪嗒”一聲砸落紙頁,暈染了陶然的字跡。

那天,她看到了陶然的日記本,看到了陶然收集的照片,每一張裏麵都有一個她。

他說:“為了有資格站在你身邊,我一直都很努力。”

他說:“有時候我會想,你我同窗這麼多年,如果以後分隔兩地,你是否會忘記我?顧笙,能不能不要忘記我,我會努力。”

他說:“我喜歡你聰明,但又懼怕你太聰明。我總怕你跑的太快,我追的太慢,我怕我隻顧著追你,可一抬眸,你卻早已跑遠了,到大學後,你能不能等等我?”

他說:“我看到你會緊張,會像個孩子,這讓我很懊惱,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我這個人很無趣,除了學習,好像什麼都不會,這樣一個我,你怕是不會喜歡的。今天太陽很溫暖,你從街道上走過,我在我家陽台上看到你,既緊張又高興。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你有了喜歡的人,你在他麵前會緊張,會出糗,會像個孩子,我笑了,笑你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但醒來後,我笑不出來……顧笙,我有點小難過。”

他說:“考上t大,除了要感謝老師和父母,我還要感謝一個人。因為顧笙,我收獲了成長中的獨一無二。夢想在未來,希望高三(2)班的同學們都能帶著夢想展翅高飛。”

阿笙走出陶然家的時候,外麵在下雨,淅淅瀝瀝,陶然母親給她拿了一把傘,路上有車輛經過,濺了她一身汙水,她就那麼站在大街上,低頭看著濕濕的布鞋,

她待人素來不親近,她喜歡泰戈爾哪句詩詞,若不是真心喜歡,陶然怎會知道?

她看到了陶然的心聲,內心湧起的不是感動,而是看清後的悲涼。

曾經的陶然就好比現如今的阿笙。

有這種念頭的時候,阿笙輕輕微笑,室內聲音仿佛都消失了,隻有陸子初清冷的眉眼。

她對陸子初說:“老師,不是不能,是不敢,也不願。”

她聲音很輕,不願在情愛中做一隻囚鳥,在某個人走過的風景中試圖追趕他,她是膽小鬼,不願成為第二個陶然。

也許,她還不如一個陶然。陶然是越出色,越勇敢;而她是越出色,越懼怕。

學生嬉鬧聲傳進耳中,隱隱約約,仿佛被寒風吹散在隆冬裏,陸子初漆黑的眸落在阿笙臉上,良久溢出一聲歎息,聲息輕淡:“那就不要把話說得太滿,以後還很長,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窗外,天空陰沉沉的,冬雪模糊了天地,連帶人也開始變得有些莫名其妙。

一句“我不喜歡他”,竟可以一直操控他的壞情緒。

周一來校,隻為檢查她的作業,說出來,自己都覺得好笑。

活了這麼多年,他從未這麼魯莽,失去冷靜過。

這樣一個他,不似他,隱隱陌生。

ps:情節改動了一下,網文嚴,在校師生戀小危險,改改心靜,以備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