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徹底離開時,阿笙覺得這個春天留給她的隻有溫暖。
陸昌平偶爾會嘮叨幾句:“再找其他醫生看看,吃了這麼久的藥,怎麼有時候還會頭暈呢?”
陸子初有次外出,阿笙陪韓淑慧在花園裏說話,興是在太陽底下坐久了,起身時竟差點暈倒。
韓淑慧也不敢放任阿笙在外麵呆著,扶她進屋,剛倒杯水給她,喝了沒幾口,就跑到洗手間裏吐了起來。
韓淑慧嚇壞了,畢竟還是有理智的,先是給家庭醫生打電話,又連忙通知兒子回來。
陸子初趕回來的時候,醫生剛走,說是貧血鈐。
臥室床上,聽從韓淑慧的意思,阿笙一直躺著沒動,陸子初先是在臥室門口站了幾秒,挺拔的身體這才一步步走近。
阿笙對他笑:“不礙事。”
他點頭,坐在床邊,把妻子的手指包在手心裏,卻是良久不說話。
他這一路,是開快車回來的,直到握著阿笙的手,才發現自己的手指究竟有多涼。
“我想回家。”阿笙輕聲道。
他扶妻子起身,蹲在地上幫她穿好鞋子,抱著她下樓。
樓下,韓淑慧和家傭看到了,她們看到阿笙窩在他懷裏閉著眼睛,陸子初的眼睛卻紅了……
韓淑慧忽然明白了,兒子在害怕。
陸子初出門的時間明顯減少了,有時候縱使吳奈、石濤約著出去,也被他推掉了:“可以來家裏。”
石濤說:“看來,一個家,一個顧笙,就能讓你無欲無求過一輩子了。”
人人都道陸子初戀家,殊不知他隻是想隨時隨地都能看到妻子,有些外出會友應酬場合,阿笙不喜,去了也無聊,若是如此,推掉便好。
她身體不舒服,是他沒照顧好,那樣的暈倒和嘔吐,他見不得發生第二次。
兩人這般不愛外出,倒是有很多朋友前來看他們,家裏也熱鬧了起來。
薛明珠來家裏看望阿笙,反複打量著:“家裏布置的很溫馨。”
阿笙順著老同學目光望過去,興許是陽光很暖的緣故,所以就連未曾打開的燈光也是暖暖的。
“看得出來,他很用心。”薛明珠喝茶,說了這麼一句話。
確實用心,家裏的一草一木,大小物件,都是他親自過問置辦的,換成她的喜好,似乎隻要她開心,那他也便是開心的。
薛明珠回去後對許曉說:“人生能遇幾個陸子初?”
關童童感慨萬千。陸子初給阿笙的永遠都是最好的,在一起的時候傾心相待,不在一起的時候,銘記掛懷經年。換成任何一個女子,縱使飽經苦痛,想必也是值得的。
……
五月中旬,薛明珠打來了電話:“江寧和丈夫鬧矛盾,她還比較聽你的話,如果方便的話,你能不能出麵勸勸她。”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阿笙沒辦法規勸,但是陪江寧坐坐說說話,還是可以的。
她去書房把這事給陸子初說了,陸子初笑著打趣:“什麼時候成婚姻調解專家了?”
阿笙笑,專家稱不上,能不能勸江寧還是一回事呢!
“走吧,我送你過去。”他已拿了車鑰匙,走過來牽著她的手。
“每次我外出不是你送我,就是司機送,太麻煩了。”
“我不嫌麻煩。”聽出來了,在學開車這個問題上,她還沒死心。
果然,過了一會兒,阿笙似是隨口提起:“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報名考駕照?”
“……”
陸子初不理她。
……
薛明珠在電話裏講的比較隱晦,出門前阿笙跟江寧通電話詢問地址,這才得知江寧住院了。
江寧性格仗義直爽,曾在大學期間給予阿笙最美好的回憶,感情畢竟是很深厚的。
婦嬰醫院,許久不見,江寧躺在床上消瘦了許多,曾經的大學校花,現如今卻是滿臉的疲憊和憔悴。
江寧流產,這事瞞著所有朋友,她說這也不是什麼好事,沒必要驚動大家都知道。薛明珠知道的時候,江寧已經住了好幾天的院。
阿笙進來沒多久,就有護士進來測體溫,待護士離開,阿笙搬了一把椅子到床邊,拿了一隻蘋果問江寧:“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