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景年看了眼自己那裹著白色紗布的手,抬眼看她那緊繃的神情,不禁覺得,小丫頭似乎,吃醋了。“女人包紮的!”,故意刺激道,嘴角勾著笑,深眸鎖著她。
隻見她的臉色漲紅。
“哪個女人?!”,話出口,顧涼辰覺得自己衝動了,哪個女人,關她什麼事!
“吃醋了?”,紀景年上前,雙手搭在她肩膀上,目光柔和地看著她,心悸地問。
處於絕望邊緣的人,對方隻稍微給你點關切,似乎就成了希望。紀景年現在就是如此。她對自己的厭惡和排斥,已經讓他有放棄的念頭了,然而,一句關心的話,此刻吃醋的樣子,讓他又打消了放棄的念頭,有了接近她的勇氣!
“哈——誰吃醋了!”,她連忙甩開他,氣惱道,她怎麼可能吃他的醋!誰幫他包紮的,關她什麼事?!甩開他就要走。
紀景年大步上前,從她身後將她抱住,她沒反抗,他身上還殘留著女人香,絲絲縷縷,在她心頭糾纏,影響她的情緒。
“藥店賣藥膏的小護士,花癡地說我帥,熱情地要幫我包紮,我不肯,人家都要追出藥店了,我就答應咯……辰丫頭,你阿景哥的魅力可不容小覷,你要是再冷落我,我可就被別的小狐狸精勾去了!”
雙臂從她身後圈著纖細的身子,下巴扣在她的額頭上,他低聲說道,帶著不正經也帶著幾分認真。
“藥店護士身上哪有香水味?還有,你就少臭美了吧,你這樣心裏陰暗的老男人,誰稀罕!”,根本不信他的鬼話,甩開他,氣呼呼地說道。
“你稀罕啊!”,他厚臉皮道,上前攔著她,雙手捧住了她的臉蛋。
“分明在吃醋,別不承認!”,霸道地說道,眸光一閃,將她抱了起來。
她很輕,沒一百斤重,他總能輕易地將她抱起。
“紀景年,放開我!”,氣憤地吼,已經被他抱到了靠背麵落地窗旁的沙發上,霸道地圈著她,不讓她動彈。
“你想幹嘛?!”
“辰丫頭,昨晚我夢見你小時候了——”,鐵臂圈著她的上身,讓她動彈不得,下巴抵著她的額頭,眸子看向窗外。
今天的天空格外藍,飄著潔白的雲朵,這裏是小高層,可以俯瞰很多建築。
他的聲音沉沉地敲進她的心坎。
“別說這些!”,她氣惱道。
“如果人生能夠重來,我希望,不要和她有交集……或者,她沒死,死的是我……”,他沉聲道。
“如果人生能夠重來,我希望,十五年後,沒有和你狹路相逢!”,不想他話裏的意思,她看著窗外,篤定地說道。
“這些年,對她的愧疚,遠遠超過了失去她的痛苦,那晚,我在她墓地說,欠她的,我下輩子還,這輩子,我是屬於你的。”,不顧她傷人的話,他又說道。
陣陣清風拂過,茶幾上的那株翠綠的綠蘿在輕輕搖曳。
“不,你不屬於我!我們是孽緣!即使在一起,也是互相傷害!”,她連忙反駁,她才不要一個永遠對另一個女人有愧疚的男人!如果是錯誤,她不想一錯再錯下去!
“我從沒想傷害你——”,紀景年顫聲道,閉著眼,吸吮她的味道。
“可你在冥冥之中就已經傷害到我了!你這人心理太陰沉了,跟你生活在一起,太累人了!我又是那種吃不了一點虧,受不了一點傷害的人!所以,不適合。”,說著說著,沒了力氣。
“你就是怨我,心裏有她,你就是在意這個,隻要我幫她慢慢地忘掉,不就好了?再給我機會,行不行?!”,他激動地說道。
“我給過你很多機會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讓我失望!我憑什麼要遷就你?憑什麼就一定是我遷就你?”,抬起頭,看著他的臉,啞聲地質問。
“最後一次,好不好?丫頭,想想小時候對我的感覺,想想我的好,忽略那個最大的缺點,以後換我遷就你,好嗎?我舍不得放開你!”,紀景年雙眸認真地看著她的小臉,一字一句,發自肺腑道。
是舍不得的,再次遇見,這個女孩已經在一點一點地走進了他的世界,讓他體會到了一個普通人該有的喜怒哀樂,而不是以前那種,單調、枯燥的毫無趣味的光棍生活。
這也是他第一次放下一切驕傲和自尊,如此殷切地懇求她。
那雙深邃的眸子裏,布滿了祈求。
是一個內心一直被沉重的枷鎖束縛的男人,對幸福的期盼。
她該心軟嗎?該再給他一次機會嗎?
心在動搖。
萬一以後,他再遇到和董雪瑤有關的事,立即奔去,將她拋之腦後,怎辦?
那種充滿期待又落空的滋味,就像坐過山車,是她這個追求平穩生活的人,無法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