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好好的,忽然就說起要去看師叔?師叔大人可是喜歡清靜的,我們這一幫人又吵又鬧進去了清序殿,他一定不喜歡。“三師姐,我剛剛從清序殿裏回來,現在師叔應該很累,讓他先歇息歇息吧,我們擇日再去看望他。”
裳葉緊抿著唇,將將點了下頭,就聽見外麵有人喊道:“三師姐,今兒我做了一點小點心,特地給你送過來。”
不得不說,南桑的速度夠快的,方才還在清序殿,眨眼間就跑過來送點心了?趁著她沒瞧見我,我得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我打眼一看,目光定格在那櫃子上,我一溜煙跑了過去,打開櫃子門就鑽了進去。合上兩扇門的一個瞬間,我從縫裏看見了端著托盤的南桑。
好像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笑得是一臉燦爛。想來她在偽裝這方麵都是在行的,不然怎麼能夠騙過師叔和三師姐的眼睛?
三師姐笑了笑,盡量放輕鬆,和之前那樣說:“辛苦你了,小師妹。你先放那裏吧,我和你七師姐還有些事情要說。”
“哦,這樣啊。”南桑瞥了七師姐知夏一眼,十分禮貌地跟她打了個招呼,接著說道:“既然師姐們有事情要忙,那南桑就先走了。點心是剛做出來的,師姐們趁熱吃。”
“行,謝謝南桑小師妹啊。”
三師姐說完這句話,我便瞧見南桑端著托盤向東方拐過去了。
自始至終知夏沒有說話,而三師姐喊得可真是親切,一口一個小師妹,好像她南桑不是我師叔的徒弟,而是我師父大胡子段西河的徒弟一樣。可是啊,三師姐,明明我才是你的正牌小師妹,她是個盜版啊盜版,你怎麼能當著我的麵對於她如此親密!
我氣衝衝地從櫃子裏出來,又氣衝衝地說:“哼,三師姐,你待她倒好!”
“哪有啊,說的就好像我待你不夠好一樣。”
“就有就有!”
我們說話之間,七師姐知夏已經從旁邊一個小盒子裏取出銀針,紮在點心裏麵,待我們理論完畢,那根銀針的下端竟然就變成了黑色。
暗黑色。
知夏拿起銀針在我們兩個人眼前晃了一圈,緊接著對三師姐裳葉說:“師姐,你怎麼沒有想到驗一驗她送來的吃食啊?”
“師叔收的小徒弟,我若是貿然驗毒,不就表達了自己對於師叔的不信任麼?我信她,也就代表了信師叔啊。”三師姐裳葉湊了過來,將那銀針下端的暗色看得是清清楚楚,她略帶僥幸地說,“幸好你們今日來了,不然我每天受她的吃食,過不了多久肯定就成廢人一個了。”
或許南桑就是抓住了我們每個人的心理,對於我,她故意讓我看見,知道我不會聲張,對於裳葉師姐,她心知她不會驗毒。
這個人,心機頗深。
三師姐趕忙將那些茶點收起來,忽然間眼睛一亮,原本坐著的她驀然騰地一下站起來,說:“懷冥最近也收到了她送的茶點!”
二師兄?
“什麼時候?”
“我記得懷冥跟我說過的,他說最近有個小師妹經常討好他,給他送東西吃,剛開始他還理正辭嚴告訴那小師妹說不能賄賂師兄,但是後來他嚐了兩塊,發覺那東西還很好吃——我去問問他,那個小師妹究竟是不是南桑!”
三師姐裳葉越說越激動,最後直接不見了,隻剩下我和知夏兩個人在她臥房裏抓耳撓腮。
知夏幫她關好門窗,頗無奈地聳聳肩膀:“牽扯到懷冥她就激動了,這會兒估計已經在懷冥那裏了。”
我們兩個也施法轉移到懷冥臥房。中間出了點小差錯。因為之前我並沒有來過懷冥的房間,所以對他這個地方沒有形成記憶,故而沒有轉移成功,最後還是知夏拉住了我,從她的記憶裏直接移到了懷冥的地盤。
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這樣一副場景。
三師姐裳葉死死按住懷冥的一卷書,穿過她的手指上麵寫著的是“賬簿”二字,她與懷冥各站在桌案兩端,兩人形成了對峙局麵。
眼神交彙之間,我仿佛能夠聽到那“滋滋啦啦”的聲音,就好像兩股閃電纏在一起,然後起了火球,“嘭”的一下炸開了。
裳葉說:“我就是不信任南桑,你若不信我,就去調查啊!”
懷冥一開始還說要調查,隨著“啪”的一聲我和知夏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他有些詫異地瞅了瞅知夏,又深皺眉頭瞧了瞧知夏身邊的我,最後擺出了一副嫌棄的表情。
他撇撇嘴,說:“得了,不用調查了,罪魁禍首就在這裏。”
懷冥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停留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