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確定記恨上,無論怎麼說都要對付白默安了。
我眉頭越皺越緊:“你想針對我就隻衝我來,別牽扯上外人。白默安的事歸根結底也是因為我,我跟你道歉、賠償,你想怎麼樣報複我都接受,但是,請你務必高抬貴手,放過他。”
空氣突地冷凝起來,杜遇年陰鷙的眸死死盯著我,似在探究什麼,憤恨什麼,思索著什麼。
半晌,他輕彎唇:“想我放過他,可以,兩個條件。”
“什麼?”
“第一,要他親自來鞠躬道歉。”
“還有呢?”
杜遇年露出森寒的笑:“第二,要你從此跟著我做姓奴。”
我霍然站起,不可置信地望他:“你瘋了。”不然,怎麼會如此輕易的說出姓奴這個詞,用這麼髒的字眼侮辱人?
可杜遇年並不避開我的眼神,眯眼勾唇,似笑非笑:“你再說一次我瘋了試試看。”
我怔住,好半天,才深吸兩口氣平複好心情。
“我想現在的你並不適合談話,等你好了,我再來。”說著,慢慢退後,有條不紊地把凳子挪回原位,轉身往門外走。
“你要敢踏出這個門一步……”病床那邊傳來半句語氣很輕的警告,有頭沒尾的,後麵的威脅壓根沒說完整,卻莫名將我離開的腳步嚇得立即停住。
戰紅旗還在的時候跟我說過,這世上的威脅,最可怕的不是直接告訴你惹他的下場,而是隻給半句警告,剩下半句憑你自己想。這是攻於心計的人最愛用的,無論成不成,首先他從氣勢上就製住了你。
此時的杜遇年也理所當然的製住了我,還不待他再開口,我腳下步子轉了個彎,乖乖地退了回來。
“你別欺人太甚,我不會答應你那無理要求的。”
“是麼?那方才是誰說不管我怎樣報複都能接受?是你啊,戰寶兒。”
“杜遇年!”我憤怒,聲音不自覺提高,“你若真要這麼無理,就別怪我不講情麵戳你痛處了。你以為,隻有你才會拍攝照片錄製視頻麼?我手裏,也有那晚‘嬌子’酒店你的照片,把我逼急了,我就將它大範圍傳閱,讓江城的人都看看杜氏高高在上的鐵腕總裁,在床上是怎樣的浪/蕩嬌豔!”
“戰寶兒!”
病床上的男人手重重往床墊捶打,低吼,“你給我閉嘴!”
我裝作聽不見,豁出去一般:“別想著再拿我的視頻要挾我,杜氏和GM的續約我已經幫你促成了,可你答應的給我視頻源文件到現在也沒給我。我對你下藥,拍那些照片,起初隻是想以牙還牙,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杜遇年,大不了我倆同歸於盡,你讓我在江城破敗,我也絕不會讓你逍遙!江城名媛圈,我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也不在乎那些風言風語,但是你……”刻意停頓一下,“你的視頻流出去,恐怕……”
同樣用半句威脅來回敬他,但看著他臉色變得鐵青,耳根處沾上奇異的紅時,又不由住了聲。
暗忖: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對一個直男做了那樣的事,還拍了視頻,威脅他要將視頻大肆傳出去……想著想著,心下突地一駭,眼神驟變。
我忘記了,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對直男來說,被人不清不白的陷害,破後門丟掉尊嚴,換成任何一個男人,對罪魁禍首都不會輕易放過,何況杜遇年?狠起來的時候比誰都要殘酷。
但是,昨天蘇長歌和楚亦動我的時候,杜遇年從開頭到最關鍵時刻一麵都沒出現,甚至還是他的聲音‘救’了我,讓我脫離了蘇、楚兩人的魔爪。還有,他麵對白默安的毆打也不還手,隻一味受著……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若真是他要對付我,以他的性格,一開始就會現身,光明磊落的報複,哪怕真要玩三人戰,他也一定是到現場親自旁觀,親眼看著我被人輪,這才會讓他感到痛快。就像當初他實名舉報許勝廷跟我宣戰一樣,他才不會跟我玩貓膩。
杜遇年,也許並沒有跟蘇長歌他們合謀?
這個猜想一旦冒出來,我再看病床上的男人的時候,眼裏便多了兩分畏懼和兩分疼惜。
聲音也軟下去,往床邊走兩步,蹲下身子去牽他的袖角,服輸的:“你放過他吧,我把你的視頻都銷毀掉,給你做護工直到你傷好,隨你怎麼折騰。但你別找他麻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