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一個人是怎樣的?是希望她死,還是希望她活著生不如死?亦或是捆綁在身邊禁錮成傀儡?杜遇年選擇了最後者。
沒有住院休養,當天下午雷厲風行的男人就招了司機接他回家,帶著小護士,還有……我。
車疾行,停在一棟老軍區附近的複式閣樓,小護士笑得眼睛都眯起來,扶著杜遇年下車,“上次你來我這裏,還是去年春節的時候呢。”
哦,原來是小護士的閣樓。
杜遇年嗯了聲,抬腳徑直往裏麵走。
“杜少爺。”閣樓門口站著位有些年紀的女人,灰衣素麵,看起來像蘇州阿姨,標準微笑著,畢恭畢敬的喊一聲。
杜遇年沒應,隻有小護士挽著他的手,越過他高大身軀,問:“濃湯準備好了嗎?”
阿姨回:“劉廚做完剛走呢,這下正在廚房煨著,我現在去盛出來。”說完,去了。
杜遇年走到大廳裏,可能胸口痛,手往上捂了捂,小護士連忙皺起眉:“怎麼了?疼嗎?”
杜遇年擺手:“沒事。”然後找了個座坐下,緩慢往後躺,小護士立馬手扶上去,一手托著他的後頸一手往後墊軟墊,聲音溫柔帶著些斥責。
“說了要住兩天院的,就是強,非要回家。要是磕著碰著了,豈不更疼?”
“好了,別多話。”杜遇年睨她一眼,成功止住了斥責。視線再往外轉,冷淡的從我身上掠過,道,“我有事同你說。”
我躊躇,不知道他這話是對我說還是對小護士說,好在小護士與我同樣疑惑,搶先問了出來:“是同我說,還是同寶兒姐姐說。”聲音柔柔細細的,又酥又軟,一聲寶兒姐姐喚得我忍不住朝她瞅了瞅。
“你認識我?”過去幾年裏並不曾見過這小護士,也不曾與她有過任何交集,為何她會知道我?
小護士笑笑,站起來走到桌邊沏熱茶,眸光瀲灩地與我回望,“其他人我不知道,但姐姐你,卻是一定知道的。”說到這裏刻意轉眸看看杜遇年,搖頭,“罷了,不說,這不是我能妄言的事。”
杜遇年閉眼,頭枕到軟墊上,悠悠道:“前段日子不是想自駕色達麼?車讓老李帶著去挑,這幾天就去吧。”
小護士咦了一聲,手裏熱茶不穩:“我,我等你身子好了再去。”
“再有兩月,那地方就拆了。”
“……”小護士咬著唇坐回杜遇年身邊,“我是想去,但我現在更擔心你,你身體這樣不好……”
男人閉上的眼驀然睜開,斜睨身旁姑娘,“我以為你是最識時務的一個。”
小護士表情愣住,靈秀眸子裏兩秒蓄起眼淚,又低頭倔強的抹掉,“你要我去我去便是,何必說這樣重的話。”
欲起身,杜遇年長手一探把她拉回座位,鬆鬆攏在臂彎裏,不輕不重地拍兩下肩膀:“閣樓我要用幾天,你若回來得早,就搬去杜宅,或者找長歌幫著再看一套。”
“長歌哪裏有空……”
“那就叫楚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