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早,才早晨七點半。
子煉停好車,邁開長腿穿過空曠放滿綠色植物的大廳進入電梯。
電梯上去後,慶陽總部辦公區域的第一道玻璃門通過手機遠程控製已經打開。頭頂上的動靜感應燈也已全部亮起,在他走完員工通道後又悉數變暗。
由於手裏提著包和早餐,子煉站在“董事長室”外,把頭稍微抬起。“刷臉進門”後語音自動播報“您好,董事長,請進。”
室內窗明幾淨,物品擺放整潔有序,這是他辦公室的常態。盡管他來慶陽公司的次數很少每月隻有小半的時間來這裏,但總經理華傑對他辦公室的保潔工作還是相當重視的。不管他來不來辦公室。董事長辦公室的清潔工作必需早上一次,晚上一次。
不知何時自己那張辦公桌子上已放著一個圓形玻璃容器,裏麵種著幾株水培君子蘭,想必是方貽送衣服過來時剛放上去的。
子煉脫掉外套,放下公文包,從櫃子裏拿出杯子給自己衝了杯咖啡,並不急於看女秘書一大早送過來的衣服,而是捧著熱氣騰騰的杯子坐到了辦公椅上細細品味。
電動窗簾緩緩打開,他調下了角度,百葉窗開得角度太大了。因為有外麵光源進來,頭上的燈自動暗了些。
自己很少有餓的感覺,看到這麼早星巴克門外已經人頭攢動,於是像個小孩子一樣停車跑去買了點芝士蛋糕。但是居然忘記買咖啡了。
這會兒,子煉邊喝咖啡邊想起一些往事。
有段時間,子煉讓華傑在網上不間斷的給他買摩卡的咖啡粉。自己似乎對咖啡已經有了心癮。但一個大男人除了這個愛好,幾乎沒有別的社交,顯然太乏味。太無趣。
有次華傑對他說:“你得試著改變一下自己,我快看不下去了。”
子煉兩手一攤:“這邊還好有你,那邊我忙得跟……”
“跟小狗一樣。”華傑朝他吐吐舌頭。“看來,隻有上帝能拯救你了。”
子煉問華傑那你覺得我要怎樣做才能讓你看得下去。華傑語重心長的說:“首先你要學會抽煙喝酒,作為一個男人,尤其是咱慶陽的董事長,出去應酬關鍵時刻不能掉鏈子。男人不會抽煙,不會喝酒那還叫男人?然後就是要多出去跟外麵的世界多多的交流。多多的互動。”
子煉用一種不恥下問的表情看著華傑然後問他:“那你跟我說說,平時都該去哪兒互動?”
“你得經常跟著我去唱K,然後泡吧。你看看你,喝咖啡就該去星巴克,那兒女白領多。”
“你上次不是說酒吧那兒女白領多。結果?”
“唉,我不得不承認女人是這世上最神出鬼沒的生物,真得沒辦法揣測她們什麼時候會出現在什麼地方。”
子煉白了華傑一眼:“算了,我還是健健身,回家看看電視就行。你說的那些地方我都沒興趣。而且對我的工作似乎也沒什麼幫助。”
上次跟著他去了一次酒吧,子煉當時一出現在酒吧現場就失控。華傑當時跟他說全華城的富家子弟都在那種地方,所以才打算去見識見識。畢竟做生意嘛,交的朋友要多,認識的人也要多,後來便很少去那種地方了,他不喜歡那種吵吵鬧鬧的環境,也不喜歡那裏的男人女人。
男的個個像縱欲過度,女的個個呼之欲出。按照他腦子裏的設定,那裏就是一個動物園。
華傑受不了他太過一本正經和太過純潔的生活方式,他覺得董事長不會像他外表表現出來那麼自律,他隻是在設法隱藏。不,是他心底的那個邪惡的小宇宙還沒有爆發出來而已。
這種男人一旦小宇宙爆發,後果是很不堪的。
或者他的這些行為僅僅隻是因為:“上無威,下生亂。”
“好好,上次那個業務你說吧是不是我去泡吧然後認識了一個女的然後最後這個項目快卡在那裏的時候是不是她啪的出來給我搞定的。你說呢。鬼知道那個女白領怎會出現在那裏,所以說看人不能光看表像。好好,你不用這麼看著我,上次真的是個意外。”
他說的是慶陽的第一筆業務。確實是那個泡吧女搞定的。
而去酒吧那次,那個也不知道是誰家公子的女人過來跟子煉搭訕,搞得兩人差點出不來。
那不久,子煉學會了抽煙。抽煙的姿勢曾一度被慶陽的男員工和國土資源部的同仁效仿。
因為據說很多人看到他抽煙都是一種視覺享受,而很多時候子煉根本體會不到抽煙有什麼樂趣,隻用它來排遣寂寞和打發無聊的時間。
每隔幾天,他會用輕微的法術清潔口腔。華傑有次壞壞的警告過他。抽煙太多牙會熏黃。這樣和女人親嘴可就不好玩了。
想起華傑說的這些話,子煉微微一笑,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個花園酒店強吻她的女孩。他下意識的抿了抿嘴。唇邊一絲摩卡的餘味。垂眸一看,一杯咖啡已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