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白老夫人的臉色更加不快,看向從剛才起便一言不發的大兒媳白夏氏,“莫不是大丫頭又惹了禍?否則怎會由入選變落選?看來怡兒也是受她連累了。”
白徐氏在旁沒什麼,卻是一直用眼睛瞄著白夏氏。
白夏氏低著頭,似乎對白徐氏的目光一無所知。
白老夫人壓下心中鬱意,又問白安,“大爺回來了嗎?”
“還沒有。”白安躬了躬身子,“皇上下旨在太後的千秋節前將萬馨園重新修整,工部已為此忙了整月。”
白老夫人擺擺手,“這事情我知道,不過他隻是一個六品主事,能忙到哪去?今是選秀的大日子,自己女兒與侄女都受詔入宮參選,他一點也不上心,反倒是讓鬆玉千裏迢迢的往回趕,真是一點做大哥、做伯父的樣子都沒有。”
二媳婦白徐氏矜持地笑笑,“母親言重了,二爺回京,一是為了瑞寧和瑞怡選秀的事,二也是因為太子妃誕下皇孫,我們做親戚的自然得回來探探。”
白老夫人連連點頭,“這是大事,這是太子妃的頭一胎,難免緊張,你這做堂姑的有空便多去走動,我那兒還有一棵百年野山參,等鬆玉回來就讓他帶過去,也算盡盡心。”
白徐氏緩緩地一點頭,似乎對那百年野山參並不放在心上,白老夫人輕咳一聲又道:“起來咱們家到底是沾了你的光,聽聞你哥哥如今升任吏部的五品外郎,專司江南一帶的?”
白徐氏麵上神情越發端莊,“哥哥與二爺雖同為五品,可哥哥在京,總算是大了半級,這回又是正好管到了二爺的地麵,將來二爺想要調任回京,有哥哥為其打點,也更方便些。”
“這就好了。”白老夫人的眼角隱帶了笑意,“鬆玉離家多年,我總是不放心,要是能調任回京,全家齊齊整整的,我也更安心些。”
白徐氏了兩句,見大嫂白夏氏一直沒有出聲,便朝她輕輕一笑,“此次瑞怡回京選秀,我母親原是要我們回去住,但又一想,孫女回京哪有不陪伴祖母反而住在外祖家裏的?實在不成規矩,這段時間隻能叨擾大嫂了。”
白夏氏淡淡地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氣?”
白老夫人也道:“這祖宅本就是他們兄弟都有份的,將來就算鬆玉回來,也是住在家裏,怎地還這麼?顯得外道了。”
白徐氏連忙道歉,再轉向白夏氏,“瑞家的情況怎麼樣了?前日我去見我哥哥,與他起瑞家的事,他正巧與宮內一位禦醫熟識,如果需要,他可以把那位禦醫請到家裏來給瑞家看看。”
提起兒子白瑞家,白夏氏的臉色一黯,“這件事不同別的,我也不和弟妹客氣,那就有勞弟妹了。”
白老夫人卻是滿臉的不樂意,“你得倒輕巧,人家請一回禦醫,要搭上多少人情?起來還是怪你,要不是你非得去京外寺院祈福,哪會出了翻車的事?一家人都受了傷不,還連累我乖孫昏迷不醒,實在是晦氣!”
白夏氏麵上的焦色在白老夫人開口時便一點點地褪去,待老夫人完,她隻回了一句,“那也是我的兒子。”便低頭拿過茶碗,誰也不理了。
白老夫人被噎了一句,放在以往,她定是要大怒的,可近來她總覺得不對,自白鬆石他們一家出過事後,這大兒媳的脾氣好像和以往不太一樣了,要是以前,哪會這樣回嘴?
白徐氏接過話來,起娘家與太子妃的事,才又把老太太的注意力轉移了過去。
又過了一會,正房外響起連串的請安聲,“大姑娘”、“二姑娘”不斷,其中又以“二姑娘”叫得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