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烈仔細觀察著薛子墨的表情,想他一個大男人都受不了自己那一腳,那女人沒被踢死,算不算是萬幸中的大幸?
薛子墨見萬俟烈看著自己出神,便小心試探說:“不會是綺夢殿的那位蘇才人給你盤的發吧?我可是聽說了,你在綺夢殿那裏夜宿過,第二天就封了才人。來!跟我說道說道,那蘇才人到底長得是何天香國色,竟然能讓一直木訥的石頭開了花?動了心?”
“明日,我想喝蛇羹。”
“想都別想!”薛子墨一聽就著急地跳起來,那罐子裏養得幾條毒蛇,可是他的命根子,萬俟烈每次都會用喝蛇羹去要挾他。
“那就給我閉嘴。”
薛子墨憤憤不平地捂住嘴巴,心想這小子最近真的變得很奇怪,上次金將軍失蹤,他一夜未歸,回來後額頭上就有個傷口。薛子墨關心地問是誰打的?萬俟烈卻回答說是自己不小心撞在了樹上。
這蹩腳的謊言騙騙傻子還行,豈能騙過他這天下第一怪醫的嫡傳弟子?
薛子墨見他不傳禦醫,隻是簡單的止血消腫後就留在金華宮內,不出宮,不見人,便知道萬俟烈在維護那個傷了他的人,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薛子墨本想暗地裏查出那人是誰,不想趙家出事,他為了調查神醫月離的下落便匆匆離宮。
今日回來,他就覺得萬俟烈身上有說不出的不一樣。
那小子野慣了,別看白日裏穿個龍袍像模像樣,但骨子就是個難以馴服的野獸,所以一到深夜他一個人的時候,就會隨意穿衣服,披頭散發地在宮裏亂晃悠。
因他輕功好,即便偶爾撞上一兩個宮人,也被當成了女鬼,從沒人看到過他們敬畏和仰慕的皇上竟然還有如此散漫淩亂的一麵。
今夜他出去那麼長的時間,回來後一頭黑發被人盤起?這裏麵肯定有古怪!
想到他回宮後聽說的關於蘇才人用母狼爭來恩寵的事情,薛子墨的心中難免有些擔心。後宮爭鬥的事他看的太多,女人們為了獲得皇上的寵愛,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並不擔心那些女人的死活,隻擔心萬俟烈。
萬俟烈從小被野狼養大,骨血裏都是狼的習性,而野狼一生隻有一個伴侶,即便伴侶死了,剩下的也不會再覓新歡。這樣的想法即便萬俟烈從沒說出口,薛子墨也能猜到他心中所想。所以即位後,他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留在這金華宮裏。
他的心是堅如鋼鐵的,但又同時是脆弱的,不愛則已,一愛便是傾其所有。
可是蘇才人那樣一個攻於算計的女人,會是萬俟烈的最終選擇嗎?薛子墨決定找機會一定去拜訪拜訪。
從酒仙趙老爺子那裏打探到的消息中,還有一個最為關鍵的信息,他沒有告訴萬俟烈。
據說神醫月離身旁的小藥童,是個女兒身。
薛子墨太了解當年在無憂穀陪伴萬俟烈的那個人有多重要,這些年但凡是遇到有一點像那個人的影子,萬俟烈都會將人接進宮確認,就算最後知道那些人都不是他要找的人,隻要那些人願意留下,萬俟烈也會在宮裏好吃好喝地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