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以默再次醒過來的時間並不是像護士說的隔了三四個小時後，而是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剛翻魚肚白的時候。
早上的空氣中還透著絲絲的涼意，葉蓁伴趴在他的床邊，身上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臉色也有些許蒼白。
“小……蓁……”
戚以默動了動手指頭葉蓁還是沒有醒過來，他躺在床上微微側著眼睛看著自己這個魂牽夢縈多年的女人就躺在身邊，心中除了激動更多的就是感慨。
昨天做手術的時候，他隻感覺腦子裏邊兒是在被人使勁攪和著的，連意識都有些不清醒。
他閉上眼睛隻感覺周圍那些護士不停的來來往往，醫生們也說著好些話。
但是隔了七年之後，他再一次躺在了病床上，被人推進了急診手術室。
就感覺往日的情景突然再現了一遍，到處都是嘈雜的聲音，還有器械碰撞的清脆聲響。
他也能夠非常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身體裏麵有東西在流逝，都說人死的時候會看見人生的走馬燈，之前發生的種種全部浮現到眼前。
他那一刻隻想清醒過來，再見一見葉蓁。
等著護士急匆匆跑出去之後，自己卻在麻醉藥的作用之下昏迷了過去。
病房現在並沒有把窗戶關嚴實，為了流通空氣，葉蓁更是開了一大條縫。
昨天晚上她就一直守在戚以默的旁邊沒有離開，就連歐陽若來勸說她也沒有動半分的心思。
她昨天對著那道護身符許願，要是戚以默能醒過來，自己往後一輩子都願意去照顧他。
這些事情心誠則靈，想必自己所說的一切菩薩也都聽見了。
“啊欠。”
葉蓁慢慢蘇醒過來，更是止不住的攏了攏自己身上的薄衫，打了一個噴嚏。
“小蓁……”
“你醒了啊，要不要喝水？現在身上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戚以默臉上露出了絲絲的笑意，眼睛還緊盯著自己，葉蓁的眼眶就有些微微發燙。
兩個人就像是久別重逢一樣，看著對方更是有些新奇。
葉蓁還有些局促，用手使勁攪和著衣角，看著戚以默就想要躲閃。
她端起旁邊那一杯有些發涼的水，測了一下溫度之後，又倒了一杯溫水。
仔細用棉簽沾濕之後，浸潤了戚以默幹的有些起白皮的嘴唇。
他們兩個隔得那麼近，連呼吸都不斷交纏著，戚以默身上最熟悉的草木清新一下子就把葉蓁給包裹在了其中。
她連手上都不禁的加快了動作，仔細做完一係列流程之後又慢慢扶著他的身子把枕頭放高，讓他能夠半躺著和自己說話。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我現在馬上就去找護士。”
經過昨天那場手術之後，戚以默現在還處於觀察期，隻有等他出院之後所有的風險才可以消除。
一想到昨天那場漫長的手術，葉蓁就是膽戰心驚的說不出話。
這樣的場景，她這輩子已經經曆過兩次了，她不希望自己身邊人再發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