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瘦弱的身體瑟瑟發抖,席淮南看的一陣煩躁,他看她偷偷摸摸的溜出去,他也站在門口出了許久的神。
助理過來詢問。
他猶豫了一會,便坐在第二輛車上,吩咐助理坐在第一輛車上。
助理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自然明白席淮南的心思,他從手下的人那裏接過一件衣服便坐上了第一輛車。
她無助的坐在路邊,頭發淩亂,肩膀微微抽搐,在哭嗎?
席淮南想,被他碰觸就真的這麼委屈嗎?
他看見她靈動的眼睛看了一眼車內,是想看他在不在車內?
原來她現在一點也不想和他待在一個空間裏。
還好……還好他剛剛有自知自明的坐了第二輛車,車裏說話的聲音傳來,就隻有一句:“去市中心醫院。”和一聲淡淡的嗯字。
去市中心醫院?
一個對席淮南來講,陌生的一個男人名字立馬浮現在腦海裏,他沉寂的目光裏全是波濤洶湧,濃濃的悲傷。
剛才聽另一個女人講,那個叫許笙的男人病重,而她也放下自尊來問他要錢,想來那個男人現在也在醫院吧。
現在大半夜她是去看他?
想到這,席淮南苦澀的笑了笑,坐在車內,看著她一步一步的進去,大廳裏的護士熟稔的和她打招呼。
席淮南的視線待她進去才收回,剛剛在她身上所得到的愉悅,現在全都冷淡下來。
她身上的清香卻如同魔障一樣縈繞在他的鼻尖,雋雋而來。
席淮南閉了閉眼,助理打開門坐在副駕駛上,他轉回頭看著他一副疲憊的樣子,出聲問:“席總,回家?”
家?什麼家?就是一棟冷冰冰的別墅!
席淮南睜開眼恢複了正常的狀態,他淡漠的看了眼醫院點頭:“回去。”
車子剛發動起來,西裝衣兜裏一首悅耳的音樂響起來,席淮南微微一愣,目光有些遊離,他伸手取出來,手機屏幕泛著光。
許笙兩個字赫然入了眼,許笙後麵又跟了哥哥兩個字。
席淮南目光一暗,手輕輕按了一下通話鍵。
溫柔的不像話的聲音傳來:“知暖,我聽護士說你回醫院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許笙聰清,有些事透過一些蛛絲馬跡,他都大概曉得發生了什麼讓宋知暖改變主意的事,所以他打電話問問。
男人清朗的聲音包含了一絲關心,席淮南猛的按了結束鍵,眉目冷清的看著這老舊的小手機,五指緊緊的按著,骨骼發白突出,他卻不丟出去,反而裝進自己的西裝口袋。
坐在前麵的助理通過後視鏡,有一絲驚異,他再傻也能看得出,以冷酷為名的席總,心底也有了讓他心底柔軟的人。
也就是有了肋助……威脅。
助理心底一驚,麵上卻是不露山水的目不斜視,盡職的做著自己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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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笙看了眼被莫名其妙被掛了的電話,溫和的一張俊臉微微有些憂愁,眉目緊緊皺起,又想起和她合租的那位女孩有男朋友,她突然回醫院可能是因為這個。
上次宋知暖就給他抱怨過這事,他也隻是笑笑,然後道:“搬回去吧,那個家不能沒人。”
那個家指的是許笙的一套公寓,本來是兩層,當初許笙硬生生的拆了一道口子,兩層之間有了對接口。
當初宋知暖第一次回他家的時候,笑了他好大一段時間,笑話他幼稚。
哪有人將兩層樓就開這麼一個小口?
僅僅一個木質的樓梯擺在那裏。
許笙沒有反駁,任由她樂。
後來上大學,她一直住在宿舍裏,隻是偶爾過節才回來住兩天,唯獨隻有新年的時候,兩個人為了有些年味才會靜心的裝扮家裏,然後一起守歲。
兩個人一起,多麼快樂。
畢業之後,她自己租了房子,和在大學時一模一樣,許笙勸過她說:“我如今也是住在醫院,家裏沒人,你搬回去,這樣也好節約一些錢。”
但是宋知暖拒絕了,什麼原因,許笙不用問也知道,那是他唯一的家,她舍不得破壞,也舍不得去打擾。
明天等她過來的時候,再提一提這件事吧。
畢竟房產證的名字已經過給她,這早已經就是她的東西了。
許笙放下手機,蓋了被子,聽顧醫師說後日就是做手術的日子了。
對,宋知暖求著自己的導師,做了許笙的主治醫生。
這麼多年都未曾換過。
許笙歎息,這樣拖下去也不是一個好的辦法。
顧中遠今天來也看出他心中的顧慮,隨意的說:“小暖那丫頭既然盡心盡力的為你好,你也不該辜負她,這次手術就做了吧。”
他不想拖累她,可是一次一次的拖著她,七年前他撿她回來,卻將她送上了另一條不歸的道路。
她本該好好的享受,在該談戀愛的年齡,和一個喜歡的男人去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