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若但笑不語,遞了杯茶給蘭喻岩,道:“父親您,隻且看著吧。”
聖上確實看的出來神色好了些許,滿意的點點頭,道:“蘭愛卿有心了。”
蘭喻岩退回自己位置,沒再發言。
下朝之後,尚書令沈之餘湊近了蘭喻岩,略帶不滿的道:“您說說你,又給我添麻煩。”
沈之餘作為尚書省的最高決策人,掌管著尚書省乃至其下吏戶禮兵刑六部,蘭喻岩這番話勢必會引起老皇帝的重視,一引起重視那就勢必要做出行動。
如此一來,作為最高行政機構的尚書省,那確實是有的忙了。
國公府與尚書省向來關係不錯,蘭喻岩理了理袖子,完全不放在心上:“你最近不是挺閑?給你找點事做你還賴上我。”
“你看看你這話說的,我這都一把骨頭了,不讓人安生點兒。”
蘭喻岩:“懂不懂在其位謀其政,你說這話可別讓陛下聽見,不然有你好受的。”
沈之餘聲音放小了些,道:“哎,什麼陛下不陛下,不過看不出來啊,你現在居然也學會了這種,拍馬屁拍的很有水平嘛!”
不得不說,沈願那吊兒郎當的個性也不是沒有緣由的,隻不過沈之餘入朝多年收斂了不少。
從沈願小時候,沈之餘能拋下政務追著沈願滿院子打就能看出來,這位沈尚書也不是什麼循規蹈矩恪守古板人兒。
“我用得著拍馬屁?聖上龍體康泰難道不是我們這些做大臣們日求夜求的目標嗎?”
沈之餘被蘭喻岩這少有的不要臉驚到了,睜大了眼睛,道:“你……你說這話,你臉都不會紅嗎?”
“你看你虛偽的,哎,跟你那兒子一樣,看著多白淨多好看的一個人,一肚子壞水呢。”
說到這,蘭喻岩不樂意了:“我兒子怎麼了,我兒子年紀小小經文論策樣樣精通,你問問這滲城皇都裏,有哪個不知這蘭府的小公子是個百年難遇的驚才絕豔的人物。”
蘭喻岩撇了眼旁邊的沈之餘,蘭喻岩慢悠悠又道:“管好你自己家的兒子吧,聽說這沈願經文論策一竅不通,打架但是挺在行。”
沈之餘對沈願再不滿意,也不能容忍別人說自己孩子不好,當即就道:“知道什麼叫百無一用是書生嗎,好男兒誌在四方,我兒子今後怎麼可能囿於區區朝堂。”
“哦,那您在這區區朝堂混的還挺不錯的。”
“哎我說你這人,反正我兒子就是好,別人都不能比。”
“嗯嗯,就是好。”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兒子本來就……”
“嗯嗯,沒人能比,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
……
“公子,夏婉的身世查出來了。”
“說來看看。”
“夏婉原是徐州常山人,家裏世代從商,後來因為得罪了徐州權貴,被按了個莫須有的帽子,一家人鋃鐺入獄,一夜之間家破人亡,夏婉僥幸逃出,路途也頗為艱難,後來被人買到綰春樓當了一年的妓,一直靠著一手琴技安身立命,遇見那劉家的人貪圖美色,偏要這姑娘的初夜,夏婉不從,才鬧出當日局麵。”
“得罪的徐州權貴是誰?”
“是徐州刺史的分家,在常山這地方一向喜歡仗勢欺人,夏婉家也不是第一個受害了。”
“那這家人接著那徐州刺史的名頭這樣胡作非為,他也不管管?”
白蘭回道:“常山這地方也沒什麼能製得住他的,畢竟是親戚,那徐州刺史聽聽也就過去了。”
“常山這一帶,我記得應該是挺亂的。”
“公子記得沒錯,這夏婉的家人……”
“這刺史分家的人確實是沒人性,夏婉的父母被一刀斃命,姐姐被辱致死,就連夏婉的弟弟……”
白蘭說到這頓了頓,道:“夏婉的弟弟長的也是眉清目秀,那些人連她弟弟都沒放過,生生被輪了一夜,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死透了。”
“據說,當時夏婉是正巧去了她叔伯家才免於難,否則……”
算來也是血海深仇了。
這麼一看,事情便很明了了,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覺得,這夏婉僥幸逃出,勢必是抱著替家裏報仇的心思的,不過……
“隻是奴婢不太明白,既然是要報仇,那這皇城裏隨便哪個都能製的住那個小小的分家,怎麼就那麼巧盯上了沈小少爺?”
誰人不知這沈小少爺不輕易與人結交,為人不好相處,大多數人都抱著結交不了也別得罪的心思的。
夏婉看著也不像這麼個沒腦子的人,難道還真的是看沈願家大業大,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攀了上來?
“大概……是沈願他長的比較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