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這個地方,處在徐州的邊緣,地方也挺大,但因為處在徐州邊緣,所以不怎麼受徐州督察的關注,各方麵都不怎麼突出,這也是徐家可以在常山一家獨大的原因之一了。
剛到常山,還沒進城門,就見從城門裏浩浩蕩蕩而出一對人馬。
帶頭的是一個五旬老頭,旁邊緊跟著一個身材寬胖的人,年歲應該不大,二十左右。
常山縣令和劉家公子。
“王大人,微臣見過王大人。”
離王子直不到二十米,常山縣令便下馬跪地相迎。
旁邊的身材肥胖的劉公子也身材笨拙的從馬上下來,然後跪地,一臉笑意,道:“草民見過王大人。”
王子直騎在馬上,臉上沒什麼表情,斜睨了二人一眼,然後聲調不輕不重的說道:“起來吧。”
二人這才起來。
“王大人日理萬機,今日來常山,李某為常山縣令,久聞王大人大名,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王子直雖然在皇城幾大世家裏說不上什麼話,但出去也實打實是個高官,像常山縣令這等官職,還是隻有巴結的份的。
王子直被奉承習慣了,也沒覺得哪不適應,擺了擺手道:“言重了。”
旁邊那位胖公子笑的眼睛都要眯起來了,道:“王大人來我常山,我劉家作為東道主自然是要款待一番,王大人不嫌棄不去來我劉家歇息一晚?”
王子直似乎這會才注意到他,挑了挑眉,問:“這位……”
“哦,小生姓劉,是這常山劉家的大公子,今日見到王大人,還真是三生有幸啊。”
王子直對這個人不太喜歡,哦了一聲,然後皺著眉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什麼叫來你常山?”
劉姓公子愣了一下,然後伸手輕輕的打臉,道:“哎,我這嘴太笨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大人說的對,我……我口誤,還請王大人不要怪罪。”
“行了,知道了。”
劉姓公子彎著腰,偷偷抬眼看了看王大人,然後把剛剛的話有重複了一遍道:“王大人路途勞累,我劉家早已備好上等客房,不知王大人可否賞臉歇息幾日。”
“幾日?江北事態緊急,我乃巡查史,豈可在路途上如此耽擱?”
“是……是小生思慮不周,那要不然就今晚吧”
現在才上午,今晚就在這劉家住下來,勢必會耽擱接下來一下午的行程,王子直還是一個對任務比較負責的人的,開口就想要拒絕,但想到自己帶著的那兩個惹不起的小祖宗,到嘴邊的話,又被他生生的忍了下來。
沈願和蘭胥若的身份還是不宜如此光明正大的暴露,王子直想了下,然後叫來了旁邊的精兵,吩咐道:“去問問那兩位意下如何。”
“是。”
這會劉家公子正等待著王子直的回答,就見王子直吩咐了一個精兵,然後精兵直接就下馬去了旁邊的一架馬車旁邊。
那馬車樣子倒是平平無奇,可細看來,卻能發現那架馬車旁邊圍的精兵格外的多,顯然就是重點保護對象。
隻見剛剛過去的精兵,專門下了馬,然後彎腰抬手作揖,姿態可以說是畢恭畢敬了,問:“有位劉姓人家請求在他家留宿一晚,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那馬車裏傳來的話極為簡潔,聲音低緩,還帶著些不耐煩,道:
“別了,直接走吧”
這話是沈願說的。
然後那精兵便回到了王子直旁邊,告知了王子直答案,然後就見這位王大人擺了擺手,直接道:“不必麻煩了,我們現在就走。”
劉雲飛離那架馬車比較近,再加之那聲音也不是多小,所以劉雲飛恰巧聽了全程。
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那裏麵坐著的人可以王子直去詢問意見,那身份顯然不一般。
劉雲飛小眼睛轉了轉,起了抱大腿的念頭。
“不知這馬車裏坐的是哪位大人,遠來是客,不知小生是否有幸見大人一麵。”
本來就已經打算走了的王子直臉色垮了下來,這位劉什麼是什麼野雞家族,這會居然還有膽子要求見馬車的裏的人,當即就絲毫不留情麵的道:
“你以為誰都是你想就能見的嗎?我剛剛說現在就走你們還在這擋著路,影響行程你十個腦袋都賠不起,還不退下!”
劉雲飛被這一番話嚇得呆了呆,還是一旁的常山縣令拉了拉他的衣角,小聲提醒道:“還不賠罪!”才反應過來。
連忙跪地道:“大人饒命,是草民不識抬舉,還請大人見諒。”
王子直縱然煩這個人煩的不行,但還是沒有多做刁難,皺眉擺了擺手,道:“起來吧。”
劉雲飛這才心有餘悸的從地上爬起來。
劉家算來也算一個不大不小的家族,本身是劉刺史的分家,家裏又有個老太爺是曾經退下來的五品官,雖然已經退下來了,但大家多少還會賣點麵子,劉雲飛的父親又在徐州掛名當了個不大不小的六品官,而且劉家在徐州又有多處產業,財產數量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