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若不答, 繼續道:“封兄未成親之前, 是這滲康城裏多少姑娘的夢中情郎,如今就是成親了,也是不減當年風采。”
封綰笑了笑,道:“以前年少輕狂不懂事, 不知輕重。”
胥若笑,半是開玩笑道道:“封兄這句不知輕重, 可知斷送了多少少女的美夢啊。”
胥若的話分明充滿了□□味, 封綰自然也感受的到, 他看了看胥若, 忽然笑道:
“胥若這話可有失偏頗, 跟著我每一個人可都是自願的,歡愉是互相的, 既知結果, 又前仆後繼,如何能怨的了別人。”
胥若麵色不改,道:“既然封兄如此說了, 那也請封兄管好自己房裏的人, 不要到處出來平白招人厭煩。”
很少有人這樣招惹封綰, 話說到這裏,場麵便變得不太友好了起來。
胥若也極少會這樣咄咄逼人。
沈願雖然是封綰從小玩到的好兄弟, 但是這會分明看得出來胥若對封綰的不滿,他清了清嗓子,默默吃著胥若給他夾的菜, 決定當做什麼都沒聽見。
封綰可以很輕易的反駁這句話,別人怕這個梁溪刺史,他可不怕。
他是封家嫡長子,能得到他的寵幸是她們命裏福氣,和他在一起,不會缺銀子,他也會給他們寵愛,不會讓她們受一絲絲的委屈,撇除他不愛她們,他就是最完美的情郎。就算他房裏人做了什麼,想要什麼說就是了,反正不過是各取所需的關係,也沒有什麼感情的牽絆。
但是他抬眼看了看站在胥若身後一直靜靜地低著頭沒說話的白蘭,那些話還是沒說出來。
“那都是以前了,以後一定改。”
他看著白蘭,很認真的說:“以後一定好好對一個人。”
但是白蘭始終低著頭,沒有看他。
胥若輕笑了下,嘴角帶了些諷刺,沒再說話。
…………
最終封綰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還是住到了白蘭的房間裏,然後第二天一直除了出任務便雷打不動去練兵場的白蘭不知道是何原因居然沒去。
第二天,蘇春和敲開白蘭的門,他手裏拿著他們去河灘撿石頭時路過的一顆橘子樹上結的橘子,那棵樹上結的橘子結的很甜,他特地在回途的路上摘了很多想要帶給白姑娘。
回到大院,他連他一向崇拜的將軍都沒送,找了個好看的籃子都提給了白姑娘。
開門的是哪天攬著白蘭的男人,他身上隻鬆鬆的掛了件薄衫,一看就是要來開門隨便披的衣服,胸膛露了半個出來,目光斜瞥著他,有些慵懶還有些不耐煩,他站在門口可以清楚的聞到房間裏有淡淡的腥膻味,都是男人,這裏麵發生了什麼簡直不言而喻。
原本還期待著心情陡然一下子降到穀底,像是有一柄利劍直直的穿過心髒,把曾經小心翼翼放在心底連拿出來看一下都會覺得不好意思玷汙白姑娘的東西一下子刺了個粉碎。
那男人問他:“有事?”
他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封綰看見了他提在手裏的橘子,問:“送橘子?”
見他不說話,封綰好像更加不耐煩了些,伸手拿過了他手裏的籃子,然後道:“你下去吧。”
說罷,便關上了門。
蘇春和被關在了門外,他看著這扇門,覺得自己都快死了。
他是生平第一回那麼喜歡一個姑娘,想哭,但是又哭不出來,他是大儀的士兵,怎麼可以那麼輕易地去哭呢,真是太丟人了。
………
“做好了嗎?”
白蘭道:“我沒有親自去現場,但是一號親自布置的,應該不會出問題。”
胥若點點頭,歎了口氣,道:“從此,滲康城裏,便沒有胥若這個人了。”
這幾日,原本就風聲鶴唳的滲康城裏,一則讓人簡直不可置信的消息不脛而走。
蘭家的嫡子,聖上的左膀右臂蘭胥若,在前往西北的路途中遭遇刺殺,不幸身亡。
屍體墜落崖底,那處野獸眾多,根本尋不到全屍,七皇子派重兵前往隻為尋一具屍體。
但找到的隻有幾根骨頭,還有一件沾滿血的,胥若常穿的那件青色的衣衫。
別人隻知七皇子派重兵前往,卻不知在這樣一個極其重要的關頭,符奕竟然舍下了皇城的事物,連夜趕往了胥若墜崖的崖底。
秋天的雨出其的涼,一顆又一顆的砸在臉上,大的讓人睜不開眼來。
“稟告殿下,這崖底屬下都找遍了,找到的就隻有這些了。”
符奕手裏還攥著那件沾滿血的青衣,神情尤其陰鷙,說出來的聲音卻出其的平靜:“繼續找。”
那下屬抬了抬頭,想說他們近五百人已經在這崖底找了一天了,要是真有什麼早該被找到了,這兒野獸這麼多,看樣子屍體肯定是被野獸分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