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瑟瑟, 桑萸裹著大衣,叫了部車, 前往綠淞會所。
原來顧寅眠正在會所參加同學會?還喝醉了嗎?
起先桑萸並不完全相信, 直至聽到電話裏傳來瞿紹洋的聲音……
北汀夜晚, 華燈初上。
星燈蜿蜒成望不見盡頭的河。
桑萸靠在車窗出神, 粉唇微抿, 神色傷感。
顧寅眠為什麼要騙她?他同她說有工作,竟是去偷偷參加大學同學會?
他, 好像不願讓她出現在他同學麵前。
為什麼呢?濃密睫毛覆住黯淡眸色,桑萸有些難過。
顧寅眠是嫌棄她年紀小嗎?
可她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年紀,有什麼需要好好注意的方麵, 隻要他肯同她說,她會努力做好的。他就那麼不相信她嗎?
出租停在綠淞會所前,桑萸推開車門。
她出門急,未施粉黛, 秀發隻簡單用發圈束在腦後。
一番匆促,額前幾綹碎發早已鬆散, 隨風飛舞。
桑萸無心觀賞綠淞會所建設得有多雅致。
她鼻尖通紅, 不知是被冷風吹過, 還是忍不住掉了眼淚的原因。
“桑萸?”數層天然大理石台階之上, 瞿紹洋立在幾叢翠竹旁, 他身側還站著兩位年紀相仿的陌生男人。
桑萸調整好情緒,微笑上前。
瞿紹洋向她介紹:“我們都是老顧曾經的大學同學,這位叫向鼎, 如今北汀赫赫有名的大律師,那個叫王靖哲,搞金融的。走走走,進去再同你介紹其他人。”
禮貌打完招呼,桑萸記掛著顧寅眠,她急急抬起一雙瀲灩杏仁眼,問:“我哥哥怎麼樣?”
瞿紹洋挑眉答:“就醉了唄!”他低眉打量桑萸兩眼,哼笑說,“這老顧夠狡猾的,金屋藏嬌哈!明明把你帶來了北汀,卻藏著掖著不給咱們見,嗬嗬,咱們偏不能如他願!”
向鼎一雙狐狸眼,笑起來很暖:“老顧還是老樣子,護短得很。”
王靖哲打趣道:“還不是怕你們群魔亂舞嚇壞了咱們家妹妹,誒,妹妹你別害怕,咱們都是好人!”
瞿紹洋啐了句去你的:“哪有人把好人掛在嘴邊的?”
“……”
桑萸心情頗亂。
實在高興不起來。
她心不在焉同他們進入會所,初來北汀的雀躍欣喜此刻都煙消雲散。
雅間極大,環境靜謐恬淡,處處能見鬆竹。
桑萸尷尬地進屋,登時見到許多張陌生臉孔,雅間統共二三十人的樣子,女生少,多是男人。
她視線逡巡,很快發現窗下顧寅眠。
他單臂托腮,雙眸緊闔。
餐桌酒瓶成堆,他旁座幾個男人已醉得不成模樣,有的甚至毫無形象趴在椅子上酣睡,還有幾個仍在互相攀酒。
笑鬧聲在桑萸進屋的那瞬間,逐漸停止。
小姑娘穿得隨意簡潔,雪白大衣及膝,漆黑的發,墨般的眼瞳。小臉不及巴掌大,幹淨通透,毫無攻擊性的長相,雖不驚豔,卻教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桑萸察覺到眾人的注視,她忍住不適,快步走到顧寅眠身旁。
她晃晃他肩,委屈又擔心地喊了聲顧寅眠。
“你就是老顧的媳婦兒?嗝——”
“哪兒哪兒?快指出來給我瞧瞧。”
“好小的妹妹!強烈譴責老顧吃嫩草!!!”
“老顧的口味原來是這種臥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