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醉鬼紛紛掙紮起身,都在肆無忌憚地觀察桑萸。

他們眼波朦朧,卻毫無惡意。

還有個哈哈大笑說:“終於見到本人,不枉我費盡唇舌灌醉了老顧,哈哈哈哈嗝——”

桑萸:……

他們這般嘈雜,顧寅眠早已睜開那雙琥珀色鳳眸。

男人濃眉緊鎖,漂亮眼睛不如往常深邃理智,他的眸像是蒙了層霧氣,水潤,透著不在狀態的懵懂。

桑萸低眉注視顧寅眠。

他便也怔怔看著她,然後忽然勾唇,漫不經心說:“我喝醉了,唔,怎麼都眼花了。”又嘶了聲,揉著額頭要起身,“幾點了?我得、得回家了。你們自便,嗯,我、我請客。”

眾人哄笑出聲。

顧寅眠疑惑地挑眉,身體失重,左右踉蹌。

桑萸忙攙住他。

但顧寅眠醉得厲害,身軀沉重,桑萸竟被他帶得晃悠了幾下才站穩。

“唔。”顧寅眠迷糊倚住牆,穩住重心,他低眉定定瞧著近在咫尺的桑萸,似乎不明白,為何他臆想出的幻象竟能變為實體,他困惑不已,語調低低的,“桑萸?”

“嗯。”桑萸窘迫得不行,那些他的同學又開始哄笑了。

“我老婆?”顧寅眠想上手掐掐她臉頰。

桑萸偏頭避開,整張臉都漲得通紅。

她小聲羞惱說:“你別亂動啊!”

顧寅眠哦了聲,竟要伸手推開她攙扶,語出驚人說:“你不是我老婆。”

桑萸:……

顧寅眠很篤定,一副看透所有假象的模樣,語氣仿佛還很驕傲:“我老婆才不會凶我。”

桑萸:……

瞿紹洋已經笑得在拍大腿。

那幾個醉酒的男人也樂得不行,好像真聽懂了他們對話似的。

桑萸好無助好慌張。

這都是什麼情況啊?

顧寅眠的同學們好奇怪!

以及,從前這些亂糟糟的場麵都有顧寅眠替她出麵解決,可如今這人卻爛醉如泥,說出口的話簡直教人大跌眼鏡。

幾個女人見狀,忙過來幫桑萸,紫色大衣姑娘怒視他們說:“欺負人家小姑娘有意思嗎你們?等顧寅眠酒醒,你們可別後悔。”

瞿紹洋聳聳肩,推卸責任說:“不關我的事,是虎子他們出的餿主意。”

人群裏有男聲怒懟:“要不是瞿紹洋你提供可靠消息,誰TM知道老顧把媳婦帶來北汀了?”

“就是,老顧該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

“臥槽,你們好毒!把顧寅眠灌醉的罪魁禍首又不是我。”

“你才毒吧,人家費心費力,就你免費當觀眾,還好意思亂吠。”

“……”

爭執聲中,桑萸扶顧寅眠坐好。

可顧寅眠卻好嫌棄地推開她手,嘟嚷說:“別碰我,我老婆會不高興。”

桑萸:……

紫衣女人強忍著笑,向桑萸介紹自己:“我是高靜。”

高靜同桑萸解釋:“你別誤會,大家沒有惡意,他們就是特別想見見你。”又說,“畢竟顧寅眠的妻子實在是太讓人好奇,偏他不帶你出來,大家才故意將顧寅眠灌醉,取走他手機把你哄出來。”

桑萸聽得愣住。

“不好意思,妹妹你別介意。”

一時之間,桑萸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顧寅眠肯定是知道他們這副德行,才故意不將你帶出來,怕嚇壞你。”說到這,高靜瞪了眼那些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