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昭京繁華的街頭上,一名身形肥碩,身著華服的少年正捂著自己的左臉頰,比黃豆大不了多少的眼睛如同要噴出火來。
而他身前正站著一個身形瘦弱,同樣一身錦衣華服的少年,看後者緩緩放下的手臂,很難想象,剛才是這瘦弱的少年,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在比他身形寬了足足兩倍的人的臉上。
聞聽著肥碩少年殺豬般的怒嚎,四周逐漸聚滿了好事的圍觀者,同時指指點點,不過因為這兩名少年身旁有不少護衛在,都不敢圍得太攏。
“我就知道又是承平伯!”
“那被打的好像是當朝宰輔的四公子吧?嘖嘖!也隻有承平伯敢下這麼重的手!”
“淩家與苟家的恩怨不是一兩的了,不過兩個紈絝子弟鬥毆,有何可看的?”一名書生模樣的人,望了一眼人群中的兩名少年,恨恨道。
身旁一長臉男子頓時將那書生的袖口一拉,心翼翼道:“這位兄台趕緊收聲,若是被承平伯聽到了,你就完蛋了!”
哪知那書生袍袖一甩,脖頸一挺,指目望:“我讀書之人,敢作敢當,他不過仗著忠國公大人的庇護,在我昭京作威作福,有什麼不敢的?”
“兄台,我昭京有句俗話叫‘寧跳黃沙河,不惹承平伯!’,兄台莫要……”此人話還沒有完,頓時又被一聲慘嚎嚇得收了聲。
“淩家的廢物!今日我苟無疾和你拚了!”那肥碩少年一手又捂住右邊臉頰,噴吐著唾沫星子直朝那瘦弱少年撲去。
兩人身後都有幾名護衛,但那苟無疾出手了,他身後的一眾大漢卻是定定望著瘦弱少年身後那站如老鬆的三人,不敢上前一步。
麵對如泰山壓頂一般的身影,瘦弱少年站定原地,看背影沒有丁點兒的驚惶,僅是淡淡吐出三個字:“給我打!”
話音落下,他身後三名身著武者衣袍的護衛一個箭步衝出,其中兩人朝那苟無疾身側一躍,雙拳對砸,凶狠的氣焰頓時便將苟家的那七八名護衛嚇得連連退後。
苟無疾正要一膀子甩出,好報兩巴掌的仇怨,奈何那滿是肥肉的手臂剛剛抬起便被一一隻大手擒住,任他如何掙紮都難以脫身,繼而他另一隻手也被擒住,整個人如同待剮的肉狗,被吊了起來。
“公子,請!”那縛住苟無疾的護衛,嘿嘿一笑道,看他熟門熟路的模樣,顯然身為承平伯的護衛,這事早已爐火純青了。
“淩家的廢物!等皇庭獵武時,我三哥回來定然會狠狠地教訓你!”苟無疾依舊在兀自喊叫著。
瘦弱少年微笑著點了點頭,望向那苟無疾一咧嘴,恍惚間那嘴角深深地彎至耳垂。
“你要幹什麼?你……啊!住手!住手!……救命啊……”圍觀的人群之中再次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嚎,回蕩在昭京上空,濃重的怨氣久久難消。
“兄台,剛才我還沒完,承平……”人群之中,那長臉男子好似不忍目睹這般慘狀,回頭正待繼續勸那書生,哪知身旁早已沒了人影,轉身一望,那書生正以堪比馬車的速度逃逸中。
“公子!公子!”突然間一聲驚呼傳來,就見得那瘦弱少年毫無征兆地栽倒在地,眾人望去,那少年麵色鐵青,原本清澈的眼瞳中竟隱隱透著兩縷紅芒。
“淩威!淩武!”那護衛朝身後喊道,招呼另外兩人趕緊過來,“公子又發病了,我們快帶他回去!”
“靠!”瘦弱少年隻來得及在心頭怒罵一聲,便雙眼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
忠國公府,棲鸞軒內。
“殤兒,可感覺好些了?”淩斷殤緩緩睜開的眼來,前方一張布滿了擔憂之色的慈善麵容逐漸清晰起來,而他的腦袋內依然還充斥著煞氣消斂後的混亂。
意識到是自己的奶奶,淩斷殤仍顯蒼白的臉上微微笑了笑,道:“已經好多了,奶奶不用太擔心了。對了!老頭子呢?”以前每次自己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基本上都是老頭子,今兒個怎麼連鬼影都沒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