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此次與一眾同僚來此,並非是帶了什麼寶物,而是當朝宰輔下令,命他帶著這卷皇帝親筆的詔令來此交給徐獷。身在衛國的忠國軍便隻有他們幾人,此去都一路遙遠,危機重重,到達此處便隻剩下了他與另外一人,隻可惜就在剛才遇到這群馬賊不久,那位同僚便被這些畜生殺了。
周毅無論如何都不能死!因為他必須要將這詔令交給徐獷,雖然苟梓驊也是故意為之,但如今在他看來,也唯有徐獷能夠出手了!
眼見周毅沒有動作,那頭目也不吭聲,手中厚重的彎刀一劃,一指,僅剩的一隻右目中寒光一閃,登時,那一眾馬賊一陣興奮的長呼,紛紛舉起彎刀便要朝周毅砍來。
“糟了!”周毅心下一沉,他本是想靜靜等待看看有無機會可趁,哪知曉這馬賊竟然二話不發以群攻,恐怕這詔令當真不能交到徐將軍手上了。
想到此處,周毅心灰意冷,一聲怒咆出口,同是揮動手中長劍,欲在這彌留之際盡可能殺死一兩個馬賊,為了死去的兄弟報仇。
一陣勁風呼嘯而至,這片荒原上突然刮起這般勁風可是有些不同尋常,那頭目抬眼一望,僅剩的那隻右眼驟然圓睜,就在那勁風襲來之時,那前方的一群馬賊竟是盡皆倒地,無聲無息間倒了下去,而且是十四個人近乎同時倒地。
不過一息,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傳來,周毅俯身一望,卻是一股股鮮血從這些馬賊的心口汨汨而流,很快便淌了一地。
十四個人盡皆死亡,而且是在一息之間的事情,周毅心頭驚駭無比,這等武藝恐怕就是絕頂高手中的頂尖者也不過如此吧。
一陣清風吹過,吹散一片煙塵,一道孑然孤影漸行漸近。
“什麼人?”那馬賊頭目顯然驚惶,從他出手的狠辣來看,此人隻怕也是武境的高手,不過就剛才致那十四名馬賊死亡的一手,就是他去了隻怕也隻有死路一條,如今他身後隻有一人,麵對如此高手,唯有驚恐。
一聲驚恐的嘶鳴,那一群馬匹似乎遇到什麼猛獸一般,盡皆不安地踏著步子,繼而朝後退去。
煙塵過後,一張年輕的麵孔出現在周毅與馬賊的眼前。
不知怎的,麵對這群殺人如麻的馬賊,淩斷殤心頭深處不知從何處湧起一股怒火,竟然沒有太多的猶豫,一出手便奪了這些人的性命。
前方的三人驚駭無比,淩斷殤同樣是驚疑不定,因為這股憤怒來得幾乎無法控製,而且沒有因由。
“兄台,這是我們祈月寨的事,奉勸伱一句莫要多管!”獨眼大漢的語氣還是有些冷厲,顯然他口中祈月寨的實力不凡,如淩斷殤這種人還不放在眼裏,不過他已然色變的麵容卻是表明他已是色厲內荏。
淩斷殤強壓下心頭的無名怒火,扭頭望向那受傷的周毅道:“伱沒事吧?”
“多謝……兄台救命之恩!”周毅當即抱拳一禮,語氣中有些遲疑,顯然沒有意料到此人實力高絕卻年輕如斯,便不知該如何稱呼了。
淩斷殤點了點頭,也不拒絕,抬目一掃,落在那獨眼大漢所騎馬匹上背負的一具屍體。驀地他手一抬,淩空一抓,竟是憑空生成一股吸力將那捆縛著的屍體吸扯而來,又舉重若輕的將那屍體提在手中。
那頭目眉頭一皺,長年殺人如草芥般令他心態極好,而且其所在的祈月寨的確乃是一極大的勢力,儼然不下於東陸的七大幫派,雖然絕頂高手實力強絕,但祈月寨中也不乏這種實力的高手。想到此處,這獨眼大漢嘴一張,便要再些什麼。
“滾!”哪知一聲沉喝乍現,卻是自那年輕人口中傳出,這一聲宛若波浪,空氣之中竟是出現詭異的膨脹收縮,獨眼大漢麵色大變,沒有絲毫猶豫地抬手將身旁嘍囉扯到身前。
後者還不知發生了什麼,當即便是雙眼爆開,七竅流血,不過並未立即死去。
獨眼大漢頓時駭得魂飛魄散,哪裏還敢多嘴,馬頭一調便要逃走,不過一柄利劍如箭般射至,當即便將他一穿兩洞,栽倒在了荒土上。
周毅麵色生冷地收回探出的手臂,沉聲道:“狗子,哥給伱報仇了!”
淩斷殤轉過身來,那頭目一死,他的麵容已然緩和,心頭的怒火更是如退潮般消斂,望向周毅道:“兄台,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