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聆上人白眉一挑轉首一揖問道:“不知道兄有何指教?”
烈元道人嗬嗬一笑,飛落而下,停在智聆上人身前,道:“上人適才兩度施展十八滅魔手,已是佛元耗盡,更是傷了根本,這封禁邪人的事還是貧道代勞吧。”
“道兄好意貧僧心領!十八滅魔手固然耗力,但此邪修乃是罪大惡極,宮幽派魂士手段多端,為避免他尋隙逃走,貧僧以滅魔寺封禁之法將其禁錮於佛珠之中乃是上選!”智聆上人一揖笑道。滅魔寺佛道封禁之法的確在對付這些邪魔外道的手段上乃是上選,他智聆和尚險險因為這廝成了濫殺無辜的罪人,此時不將之看牢,又如何對得起淩斷殤走時的囑托?
當即智聆上人手掐拈花便要施展封禁之術。
“既然上人執意,貧道也不便阻止,貧道就在此為上人護法吧!不過上人一心為我正道匡扶,卻是甘當貧道一禮!”罷烈元道人便是一揖。
智聆上人乃是樸質之人,如何會受烈元道人這無緣無故的一揖,當即便要上前扶起,哪知就在此時,烈元道人寬大的袍袖之中一團褐色光芒一閃而過,竟是瞬間砸向智聆上人。
“道友……”智聆上人麵色一變,當即一聲驚喝,抬手拋出那看似破爛的錫杖擋在那褐光之前。
哪知才一碰觸,便是一聲脆響,這不過普通上品法器的錫杖應聲斷裂,那褐光飛來就這般惡狠狠地砸在智聆上人左胸。
智聆上點吃痛一望,此物赫然便是縮了的元浮山,難怪那錫杖連一記都擋之不住。他兩度施展十八滅魔手幾近油盡燈枯,此時被元浮山一砸頓時重傷,甚至連禦空的元力都難以維持當即拋落向地麵。
半空之中,烈元道人一聲嘿嘿冷笑,原本不怒自威的麵容上已現一抹猙獰,雙瞳之中更是幽光閃爍,隻見他抬手一招,那被淩斷殤煞氣封禁的宮幽派魂士頓時飛了過來,繼而元浮山也飛了回來。
烈元道人口中真言低吐,元浮山上一口銅鍾震響傳出一陣轟然長音,那煞氣沒了維持在這洪鍾大呂之音下如何能夠持久?沒有三息工夫便消散了開去。其內化為黑氣的宮幽派魂士一飛而出,傳出一陣尖利冷笑。
“你……”下方智聆上人如何沒有看到這一幕,頓時心中明了,那烈元道人又哪裏是烈元道人?分明也是被魂修奪舍後的廬舍!難怪他會阻止自己出手封禁。智聆上人已是怒不可揭,隻可惜“你”字剛落便是一口鮮血噴出,沒了後話。
而半空之中的“烈元道人”與那宮幽派魂士飛落而下,後者身形幻化,再次化作蒼雲子的模樣,目光落在智聆上人的臉上,連聲冷笑,繼而周身化作黑氣再次分作七縷朝烈元道人手上蒼雲子的肉身七竅中鑽去。
不過五息工夫,原本麵色蒼白雙目緊閉的蒼雲子緩緩睜開雙目。
就在此時,不遠處,一道幽光一閃即逝,附近的地元氣都扭曲了起來,“蒼雲子”與“烈元道人”麵色一喜,雙雙朝那個方向躬身一揖,甚是恭敬地道:“恭迎師姐!”
幽光逐漸擴散,兩道人影從那之中一跨而出。兩人皆是身穿帶著鬥篷的黑袍,渾身上下沒有一處露在外麵,唯有其中一身材略顯嬌婀娜的女子將一雙白嫩嫩的纖手暴露在外。
此女赫然便是邪道年輕一輩的三首之一——宮幽永夜!
那鬥篷之中一片漆黑,裏麵似乎禁錮著永恒的靜夜,不過那深處兩縷寒光一掃,不帶絲毫感情,給人的感覺如同在俯視蒼生螻蟻。
“動手吧!”鬥篷之中傳來一個清冷的頗為好聽的女聲,隻可惜這聲音不帶絲毫情感。
站立在永夜身旁的宮幽弟子當即便朝她一躬身,繼而雙手一掐印決,一聲古怪的聲音傳出,如同深陷夢靨之人的呢喃一般令人惶恐不安,繼而便見其周身一癟,一縷黑氣自鬥篷口升騰而起,懸空一繞直朝智聆上人飛射而去。
竟是要奪舍!
這宮幽派魂士的修為顯然不俗,所化黑氣淳厚雄渾,智聆上人此時已然重傷,佛元消耗更是心力交瘁,如何又能抵禦?七縷黑氣當即鑽進他七竅之中,沒有太多的反抗,智聆上人的雙目緊緊閉上。
過了片刻,那雙醇和雙目驟然一張,圓睜如怒,那瞳仁深處已然透著兩縷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