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堇看得分明,與之前的氣惱不同,此時的他已經沒有情緒,他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就像以前,她父親對母親說話的神情。曾經她覺得那是相敬如賓,現在她知道,這是疏遠與客氣。
“相公,自從你知道那件事之後……”夏堇停頓了一下“總之,我隻想問你一句,那件事,你是不是永遠都無法原諒我?”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我知道你隻是不小心。”江世霖閉上眼睛,輕揉太陽穴。
“為什麼這一個月,你變了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我想,我有權力知道。”
江世霖睜開眼睛,詫異地看她。他知道,她生氣了,很生氣。但是為什麼?“我沒有變,隻是有太多的事情……”
“好吧,我明白了。”夏堇轉身,眼淚已經湧上了眼眶。她翻來覆去想過無數次,所有的事隻有一個解釋,他不愛她了。不愛,不需要任何理由,沒有任何原因。
“等一下。”江世霖急忙叫住她。他走到她麵前,看到了她眼中的淚水。“你到底希望我怎麼樣?每一天,我不是處理鋪子的事,就是在這裏看書。我每天都陪你吃飯,我也答應你,會去京城謀一官半職。如果你有什麼要求,可以直接對我說。”他隻想她快快樂樂,不希望她日漸消瘦,眼中隻有淚水。他就隻有這一個要求罷了,他甚至已經不敢強求她喜歡他。
夏堇用力擦去眼角的淚水,一字一句說:“我沒有要求你每天陪我吃飯,我更沒有說過,讓你去京城謀差……”
“我也說過,以我的基礎,考科舉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像嶽父那般……”
“不要扯上父親!”夏堇氣急,狠狠推了他一下。
江世霖見她不止沒能推倒他,自己反而打了一個趔趄,急忙伸手扶她。
夏堇又氣又怨。她對父親的感情很深,可是她不要自己的婚姻和父母一樣。她隻要原本的他。她掙紮了一下,發現他不止沒有放開她,反而把她抓得更緊了,她抬腿就是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
江世霖吃痛,不得不放開她。夏堇轉身就跑。江世霖上前兩步,伸手抓住她,用力把她摁在懷中。
“你放開我!”夏堇大聲叫嚷。
江世霖輕笑。他已經有多少日子沒見到她劍撥弩張的樣子了?他的小野貓又回來了。想當初,他們幾乎每日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他喜歡她不服輸的眼神。他總是千方百計想令她屈服,卻又不忍心真的折服她。他很懷念以前,哪怕他經常被她氣得跳腳。
“江世霖,你放開我!”夏堇已經失去了理智。整整一個多月,她受夠了。
“不放!”江世霖條件反射般回答。
夏堇愣了一下。她同樣記得以前的爭吵。
江世霖輕拍她的背,無奈地說:“木槿,我不知道說過多少遍,我對你唯一的要求,對我坦誠……”
“坦誠是吧?”夏堇擦了擦眼角,努力克製眼淚。她推了推他,示意他放開她,她有話要說。
江世霖看到她眼中的堅決,忽然有些害怕。“你想說什麼?”他移開視線。
夏堇雙手捧住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是你要我說的,是你要我坦誠!好,我告訴你,雖然人人都說現在的你比較好,既上進又有有責任感,也不再與紈絝子弟廝混,可是我隻要以前的你。現在的你根本不是你!”
江世霖徹底呆住了。他以為她要說,她不喜歡他,她受夠了之類的話,可是她卻說,她想要以前的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追出書房,就見她“嘭”一聲關上了正屋的大門,呂嬤嬤急忙上前敲門。他伸手觸摸臉頰。他不是在做夢。她用沾了她淚水的手掌捧住他的臉頰,所以他的臉頰殘留了她的淚水,濕濕的,鹹鹹的。
一旁,呂嬤嬤焦急地站在房門口,壓著聲音呼喚:“三奶奶,您可千萬不要激動,三奶奶,您可不要傷著自己。”
“我沒事。”夏堇大聲回了一句。
呂嬤嬤擔心至極,已經顧不得主仆之禮。“三奶奶,奴婢進來了。”說罷,沒待夏堇回應,她徑直推開了房門。
“你有什麼緊要的事,不能明天再說。”夏堇背過身擦拭眼淚。
“三奶奶,您可不能哭,不能激動啊!您可能已經懷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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