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還是被穆瀟宇手下的士兵們強行帶回了營帳,而且帳門兩邊各站了一名士兵守衛。自回來之後安若倒沒有試著再出去,隻是一個人坐在厚厚的毛毯上不理會任何人。
百裏雲、鳳無雙和桑梓試著各種方法想讓安若開口話,可安若都視若無睹。除了皎月哭鬧時,她會將她抱在懷中輕聲哄著。
他們見安若至少還是關心皎月的,便隻能坐在一旁陪著她。
沒過多久昭鈺就被人摻扶著進了營帳,桑梓趕忙上前將他扶趴到毯子上,為他治療背後的傷。安若看著昭鈺整個後背都青紫著,中間的皮膚因著軍棍直接落在上麵,那一片都泛著血痕。
她來到昭鈺身邊,眼淚就止不住的落了下來,哽咽地問著:“你這個樣子,明還得繼續受罰麼?”
昭鈺額頭上全是汗水,臉也蒼白的毫無血色,桑梓為他上藥時手剛觸上他的肌膚,他就疼的咧起了嘴角。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勸慰著安若:“這傷,看著嚴重,其實,都是,都是皮外傷。過兩,就會好了。”
安若生氣的怒吼著:“你真的當我是傻瓜麼?這麼重的傷若明日還得再受,傷上加傷會死人的!”
昭鈺慢慢伸手握住安若的手掌,“軍紀處決定,讓我們休養三日再受罰,你不用擔心。”
百裏雲見安若難過的都快不出話來,便開口道:“昭鈺,我帶了近二十名暗衛,可以保得她們母女平安去西平的。”
昭鈺搖頭道:“你們有所不知,再往前走三日便會到達一處怪石嶙峋的地界。那兒叫白骨嶺。每到這個時節便會有惡鬼出沒,這些惡鬼會幻化出各種各樣的事物來誘惑路過的人,若是被它們迷失了心智就會死在裏麵。雲墨兩國都知道白骨嶺的厲害,為了防止意外,之前每到這個時節都會默契的停戰。瀟宇不讓你們單獨行動就是怕你們到了那兒會有危險。”
安若卻不屑的笑了起來,根本不相信這種事情,“惡鬼?難道你們真信這世上有鬼麼?”
昭鈺道:“有沒有鬼我不知,不過白骨嶺是往來西平和庫侖的必經之路。已經有很多人喪生其中了。若兒,瀟宇他不讓你們單獨前行也是為了你們好啊。”
安若沉默許久才開口道:“其實我明白你們都是為我好。隻是看著你們挨打我心裏難受,會覺著我就是你們的一個包袱。剛才一直不理你們,其實我是在生自己的氣,氣我自己無用,總給你們帶來麻煩和痛苦。對不起。”
看著安若自責傷心,他們幾人都出聲安撫著她。安若平靜之後,就問道:“瀟宇在哪兒呢?我想去看看他。可帳外被士兵們守著,隻怕我出不去。”
昭鈺答道:“他被駱叔攙回帥營治傷了。”
這時帳外傳來值守的士兵喊“將軍”的聲音,帳簾被掀開,穆瀟宇彎腰進到帳內。看到他的動作明顯有著遲緩,安若來到他身邊扶著他問道:“很疼麼?快坐下休息。”
穆瀟宇慢慢坐到了毯子上,向安若問道:“可還生氣?”見安若搖頭。他又道:“我命他們不再攔著你,你可以自由出入營帳了。”見她隻是點了點頭沒有什麼,穆瀟宇輕聲道:“安若,我身為將軍必須要為將士們作表率。這棍罰是我該受的,你不要自責。”
安若看向他,問道:“瀟宇,等過了白骨嶺我就跟著雲他們先走行麼?你們傷成這樣,真的不能再受棍罰了。”
穆瀟宇吃力的抬手拍拍了安若的腦袋,“等過了那兒再吧。”安若見他態度不再強硬。便想著等過了白骨嶺再想辦法勸他同意吧。
第二大軍撥營趕路之前。意外的收到了一封從庫侖送來的信件。穆瀟宇拿到信,看到信封上的地址,才知道這是永郡王從永州寄給百裏雲的。
他將信送到了百裏雲的手中,百裏雲接過信迅速打開來看。看完之後他的神色變得有些哀傷。
一旁的安若見他如此,忙問道:“怎麼了?”
百裏雲把信遞給了安若,“母親大爹爹病重,可能不久於人世了,她想讓我盡快回永州一趟。”
安若把信看完,正色道:“正王夫膝下無子,你是永郡王府的世子也算是他的兒子,應該回去盡孝道,我陪你一同回永州。”
百裏雲知道安若心中還記掛著為言子非摘回春草的事,於是道:“這一來一回得三四個月的時間,你還得為言子非摘回春草就別去永州了。”
安若思索權衡了許久,仍是有些猶豫不決。就聽穆瀟宇道:“從這兒去永州還是得先往西平方向走,我看雲還是和我們一道過了白骨嶺再回永州吧?”
看百裏雲點了點頭,安若也沒再什麼,穆瀟宇便吩咐繼續撥營趕路。
就這樣白趕路晚上宿營的走了三,四周的景致仍是一成不變的荒漠戈壁,隻是刮過臉龐的風沙卻越來越大。
安若坐在馬車裏,因著沙塵,車門和車窗都被捂的嚴實,她仍然能聽見大風刮過時的呼嘯聲和卷起的沙石碰撞在車身上的噠噠聲。她無法想像,這樣惡劣的氣候,馬車外的眾人該如何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