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蹤林內遊人如織,之前在山上向下俯瞰這片花海之時,繁花枝遮擋住了遊人的行蹤。如今進到林內卻沒想到會有這麼多遊客在樹林花海之間恣意的嬉鬧玩耍著。
這些杏樹都是野生自然生長而成,高高低低參差不齊。有些樹齡幾十年的老杏樹,長的十分高大粗壯。蓬勃的樹冠姿態蒼勁的伸展著枝椏,每株枝椏都被層層疊疊盛開的豔紅粉白花蕊妝點的分外妖嬈。
人們在開滿鮮花的樹枝上掛上寫滿了心願的鈴鐺,涼涼微風吹過,便奏響了春的樂章。
朦朧細雨間,一樹繁花就像披戴著夢幻華麗霓裳的仙子,為了感謝人們在它枝頭裝飾上悅耳的風鈴,為它的美麗又添了一抹沁心的樂音,它姿態婀娜的向遊人展示著它的妖嬈魅惑,就像和著鈴音在人們心間舞動。
隻是這些安若都無心欣賞,她的眼睛在花枝間不停搜尋著心念的那一抹青灰色身影。腳步在掛滿鈴鐺的枝椏下匆匆而過,掀起的風讓枝頭的鈴鐺輕搖,奏出叮ˇ兩聲,又驚落了幾片雪白的花瓣。
安若沒想到迷蹤林會這麼大,她已經和玄熙在裏麵轉悠找尋了許久,可好像始終在同一個地方不停打轉。
她累的停下腳步,靠在了一棵樹幹上喘著氣,一隻鈴鐺垂墜的木牌在她臉旁打著轉。玄熙抬手將那木牌移開,發現木牌的一麵寫著個‘勇,字,轉過另一麵,寫著‘婷,字。
玄熙蹙眉道:“這兒我們之前已到過了,剛才一對情侶這兒掛鈴鐺時我正巧看到。”
安若焦急的著:“怪不得這兒叫迷蹤林,兜兜轉轉,竟又走回到原處。
玄熙看到安若的劉海和長發都已被雨霧染的濕漉漉的,一縷縷帖服在她的臉頰和衣服上。他上前摸了摸她微濕的臉頰,發現她汗濕後的雙頰被冷風吹的涼涼的。
看出玄熙眼中的憂心,安若輕輕一笑道:“我沒事,必須快點找到他,我怕他將鈴鐺掛在樹上便會離開這兒了。”
玄熙輕歎一聲,無奈道:“這林子像是個迷宮隻怕走的深了難以找到回來的路。還是你到林子的入口處等著,我在林內找他。”
安若不讚同的道:“我怎能讓你一個人去找他,而且你從未見過他又怎麼認的出他?”
玄熙道,“你不是他的眼睛是墨藍色的麼?而且他穿著青衫手中還提著帶有紅色木牌的鈴鐺,應該很好辨認。”
安若卻:“不行,你若是在林子裏迷了路可怎麼辦?”
玄熙一笑,“我會記下沿路鈴鐺上寫著的字不會迷路的。若是在我找莫徹辰的時候,他出了這林子,你等在入口處便能看到他了啊。”
安若聽了玄熙的建議猶豫著想了許久,終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玄熙將手中的雨傘和鈴鐺交到安若手裏,囑咐她:“我一個時辰之內便會回來,若是時辰過了我還未回,你也不可到林子裏去找我,知道麼?”
安若點頭答應看著玄熙離開,見他被花枝擋住了身影再也看不到了,她才尋著記憶裏的路線向著入口處走回。
好不容易回到了尋蹤林的入口附近安若見這兒彙集的人更多了,許多已掛好鈴鐺的遊客回到了此處,準備起程回家。
她尋到處人少的地方,站在那兒看著往來路過的行人,可始終也沒發現莫徹辰離開的身影。
她的心在焦急和失望中煎熬著,看到身旁一對情人模樣的年輕男女正歡笑著在他們鈴鐺的木牌上寫著心願,他們的眼神裏彙著憧憬幸福的期盼和喜悅,更讓安若不由感傷了起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鈴鐺,木牌上空空的,能看清木質的紋路顯出被切割開的樹輪那殘破不成形的弧度。
安若將木牌翻轉了一麵,看到了木牌正中有著一圈黑色的木質結印。她走到那對情侶的身旁,問道:“能否借你們的筆一用?”
年輕女孩笑著點了頭,把筆遞給了安若,道:“聽姐口音不是我們樊城人吧?姐是特意趕在‘祈幸節,來迷蹤林祈求姻緣的麼?這兒的杏神很靈的,隻要把自己的名字和心愛之人的名字分別寫在木牌的兩麵兩人便能終成眷屬了”。
安若微微一笑,執起筆在木牌印有結印的那一麵,圍著那的結印,寫下他們的名字。落下第七個字,筆尖在木牌上方停留了許久,她才終是將木牌翻至另一麵。正準備寫下自己的名字時卻又頓住,重新把木牌翻轉回來,才在他們名字的下方緩緩落下自己的名字。
那女孩看到安若把名字全都寫在同一麵,不由問道:“沒想到姐的心上人有這麼多,可怎麼把你們的名字都寫在同一麵了呢?”
安若看著木牌上自己和他們七人的名字,淡淡一笑,解釋道:“我隻是不想讓自己和他們分隔開。”完她又在另一個鈴鐺的木牌上寫上了對父母和皎月的祝福,才把筆還給了那女孩向她道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