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成家,但未分家。房遺愛的收支用度都由國公府的賬房統一料理。如今忽然要養一門客,房遺愛自然要征得當家的大哥大嫂的同意。
房遺愛將高彥之事告知房遺直和杜氏。聽是吳王所薦,夫婦二人自無異議。但杜氏提出,眼下房遺愛隻是擔個閑差,並無多少公務要辦,就招個幕僚在身邊,略有些張揚。不如讓高彥以西席的身份來房府,正好他們的兒子祖兒也到了要請老師的時候。
房遺愛聽後讚歎大嫂想得周到。確實,眼下自己沒什麼事要高彥做的,就這麼空養著,賓主都不自在。讓他教教祖兒,每日裏多少有些事做。何況,如何教育孩子?是很能體現出一個人的真實水平的。
和高彥一,高彥欣然答應。自此,高彥就以西席的身份進了房府。因為離他自己的家較遠,平日裏就住在房遺愛的書房,每逢月初月中回去探望一下老母。
對眼下的房遺愛來,喜兒的事算是了了,官也升了,前身的臭名也消得差不多了,但他還鬆懈不得,還有兩個麻煩等著他呢。巧巧和婉娘的事還好,可慢慢來辦。一來,她們也不敢來催他;二來呢,他還得等著房遺則來邀他去蕭夫人府上,等見到蕭夫人後再做打算。但房陵那裏就沒這麼太平了,這幾,房陵已經屢次三番地派人來催了,今來人帶來的信上,房陵已經下了最後通牒;三日內給個明確的答複,否則後果自負。
雖然房遺愛並不怕房陵把事掀開,到底自己不過是出了個主意而已,又沒落下什麼證據,既可抵賴也可實。有房玄齡和高陽罩著,想來李世民不會拿他怎樣,楊府也不能拿他怎樣。但這麼一來,楊府的仇總是結上了,對自己日益好轉的名聲肯定會有負麵影響,對自己的仕途自然也會產生障礙。所以,能妥善解決,不把事情張揚出來還是上策。
房遺愛也曾以為是房陵偷情養漢在先,理虧的是她,真要撕破臉皮的話,她也會有所顧慮。但很快他發現自己的想法並不全麵,在一定程度上犯了一個觀念上想當然的錯誤。
現代人的印象中古人似乎特別重視貞操。其實這是有時間區分的,我們的印像是宋以後,特別是明清以來的印象。在宋朝之前,確切點是在朱程理學形成以前,國人對於貞操並不是看得太重,某種程度上還沒有當代國人那樣在意。漢唐有許多公主都是二婚,甚至還有三婚的。大臣乃至皇帝娶再蘸婦也不少見,二婚的成了皇後,母儀下也不是一個兩個。
所以對房陵來,偷情養漢確實不光彩,能不張揚出去最好。但逼急了的話,她也不在乎,隻不過名聲難聽一點,並不見得就是塌的大事,加上老竇的暗疾,真要開了,恐怕還會有不少人同情於她。
房遺愛思前想後,這件事還得落在老竇身上來解決。但眼前老竇不在,他能做的就是拖,把房陵先穩住了,等老竇回來後,再想辦法。
想明白這些,他去了一趟竇府。見了房陵,他也不廢話,直接了當地告訴她,他可以讓竇奉節和她解除婚約,但必須給他半年的時間,否則,她想怎樣就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