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高陽去怎麼纏的李世民,竟然討來了旨意,陪房遺愛同往淮南。趁她的心思,還想把兒子一起帶去,但房遺愛堅決不允。在家裏,兒子的照料靠的是奶媽、侍女以及大嫂杜氏,高陽名為母親,實際上本身還是個孩子,純粹是個隻出一張嘴的甩手掌櫃。他此次南下,是去公幹,不是去遊玩,不可能把奶媽什麼的都帶上。更何況,路途較遠,車馬勞頓,所去之處又是災區,帶上個一歲不到的嬰兒,不是自找麻煩嘛。
高陽雖然舍不得離開兒子,但也覺得房遺愛得在理,隻得將兒子托付給大嫂杜氏照料,隻是在臨行前的晚上,讓奶媽把兒子抱來,親自帶著睡了一晚。這倒給房遺愛騰出時間,得以偷偷地去了趟武府,臨行前慰藉了下那三個曠婦怨女。
房遺愛把高彥留下,要他關注京城尤其是吐蕃方麵的情況,如有大事發生,即刻派人送信告知。
這一日一早,辭別了老父,房遺愛乘馬、高陽坐車,在沈戈率領的一百名佽飛的護衛下,離開長安,南下而去,目的地是淮南道治所揚州。
由於高陽同行,日行夜宿,自然快不到哪裏去。房遺愛也正好一路看看風景,體察一下民情一出長安,最大的感覺是地大人少。好山好水,好田好地,都荒蕪在那裏。值得欣慰的是,民眾的心氣都還不錯,頗為知足、樂觀。畢竟經曆了隋末大亂,元氣傷得不輕,同時,好不容易太平了,百姓們也很珍惜。
這日中午來到山西境內,突然風起,之後便是雲聚,緊接著大雨傾盆而下,電閃雷鳴。
他們一行剛好是在一座鎮歇息午飯,房遺愛見雨大難行,便下令休息。因為鎮上並無客棧,便讓沈戈去向鎮上居民借宿,且住一夜,明日再走。
高陽十分高興,她不喜歡車馬勞累,卻喜歡旅行中的新鮮事,樂得在這鎮玩一日。夫妻二人住進一個大戶的屋子裏,那大戶見他們穿著不凡,又有兵丁保護,自然不敢怠慢,招呼得甚是殷勤,使用之物準備齊全,還設宴相待。
吃罷晚宴,外麵的雨也停了,高陽提出要出去走走,房遺愛便帶著她和何姑出了門,在鎮上隨意溜達。
何姑跟隨房遺愛來到長安後,如何安置她,倒讓房遺愛破敢為難。文成倒是想把她帶在身邊,房遺愛不敢造次。弄個來曆不明、武功高強的人進宮,出點差錯,麻煩就大了。他便把何姑的來曆跟父親和高陽了,最後就決定讓她留在房府,呆在高陽身邊,名為保護公主。身份呢,非主非仆,有點不倫不類。最讓人見不得的是,怎麼跟她也沒用,就是不肯改裝,依舊是道姑的打扮。
高陽倒是挺喜歡她的,因為脾氣相投嘛,都有點孩子氣,都是膽大的主。房遺愛常常有點擔心,這兩人在一起,真要闖禍的話,一定不了。
鎮依著山,路上幾乎沒什麼行人,大雨過後,地如洗,暮靄斜陽下,樹木與房屋掩映成寧靜的風景。房遺愛攜著佳人,呼吸著清新的空氣,甚是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