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待自己和別人的生死都足夠的冷漠,明明是個王爺,卻幹著殺手頭子的事情。
她忽然好好奇他的人生經曆,什麼樣的環境才能養出這樣的怪物來?
謝景毓的唇畔綻開個燦爛的笑,在炫目的晨光下美色讓人移不開眼睛,他聲音清遠,幽幽的沈念初的耳畔回響:“你若是乖乖聽話,我就是個人,但你若是不聽話……我就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了!哈哈哈哈!”
沈念初有一瞬間愣神,然而來不及細想,便被塞進了馬車裏,隻聽謝景毓吩咐道:“先回歸元莊,走密道前往江畔走水路,務必在慕容顯的人找來之前撤離!”
那幾個暗衛道了聲是,兩人跳上馬車揚鞭駕車而行,另外兩人留下處理殺手們是屍體。
馬車疾速的行駛著,沈念初被搖晃的有些坐不穩,謝景毓抬手扶著她不讓她摔倒,她甩開謝景毓的手道:“謝景毓,你丟下我一個人逃不是更有勝算嗎?這種情況下多帶一個人就多一分危險!”
謝景毓笑道:“不不不,念初你太過自謙了,你現在可是本王護身符呢。慕容顯是什麼性子你應該知道,即便是他不要的東西也容不得別人染指。”
他拉著沈念初坐下,玉白色的指尖狀若無心的在沈念初的細嫩的脖頸間滑動:“本王拉你做要挾,他看在往日情分上說不定能放本王一條生路啊!”
沈念初被他的話氣樂了:“什麼叫我是慕容顯不要的東西?我特麼去哪裏不是搶手貨?你之前不是還挺稀罕我的嗎?難不成你從一開始就在演戲,接近我是為了對付慕容顯?”
謝景毓聞言眼神一頓,隨即大笑了起來:“沈念初,你倒真生了顆七竅玲瓏之心,可惜啊,聰明歸聰明,太自以為是。”
沈念初沒懂他話裏的意思,剛想再問點什麼,卻被謝景毓往角落裏一塞,將頭枕在沈念初的肩膀上:“你好好在這窩著,本王找了你一晚上,這會兒困的緊了……”說著打了個哈欠,便閉目養神起來。
沈念初被謝景毓的舉動弄的慌了神:“哎哎哎!我們不是在鬧翻嗎?你這樣忽然……很讓人為難啊……”
謝景毓纖長的食指在沈念初的額心點了一下:“不要說話!”
而後臉在沈念初的肩頭蹭了蹭,呼吸便變得粗重了起來。
沈念初尷尬的看著身旁睡的一臉香甜的謝景毓,隻覺得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害羞的謝景毓,冷酷的謝景毓,霸道的謝景毓,溫柔的謝景毓,耍無賴的謝景毓……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謝景毓呢?難不成,他其實是精神分裂嗎?
嗯?
忽然緩和下來的氣氛讓她的神經變得鬆弛了起來,謝景毓找她一晚上沒睡,她又何嚐休息過?
眼皮忍不住的耷拉下來,沈念初靠著車廂昏沉沉的睡去了。
馬車行駛了約莫一個多時辰,終於回到了先前他們藏身的歸元莊,暗衛青龍掀開簾子去叫謝景毓:“王爺,到了……”
卻看見兩隻小動物般縮在角落裏睡著的謝景毓和沈念初,相依相偎,互相取暖,聲音不由的壓低了下來。
駕車的玄武問道:“怎麼了?”
卻見青龍將手指豎在唇畔輕輕的噓了一聲:“噓,先進莊子裏再說。”
玄武不悅的瞪了沈念初一眼,氣呼呼的將鞭子用力的抽向馬匹,向著院子裏駛去。
忽然的加速讓馬車顛簸了一陣,謝景毓幽幽的轉醒,看到沈念初近在咫尺的睡顏,忍不住抬手在她眉心摸了摸。
細嫩雪白的額頭上,鮮豔欲滴的朱砂痣殷紅如血跡,紅的讓人挪不開眼睛。
在楚國古老的傳說裏,女子眉心的朱砂痣是丈夫點上去的一滴精血,為的是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都能找到她,與她相遇,相知,相愛,相伴,相守……
他覺得自己肯定是前世在沈念初額心點下朱砂的人,不然為何會對她有如此深的執念呢?
一想到沈念初曾經也這樣依偎在慕容顯的懷裏,他就嫉妒的要發瘋啊,這樣可愛鮮活的女人,怎麼能讓給慕容顯呢?
思及此他指尖微動,一條白白胖胖的金蠶化作一道殘影沒入了沈念初的額心,待他緩過神來,才驚覺自己給沈念初下了連心蠱。
像是有所察覺,沈念初倏然的睜開了眼睛,看見謝景毓戳著她的額頭,不悅的道:“幹嘛啊你!”
謝景毓低咳了一聲以此掩飾自己的慌亂,道了聲:“到了,你快下車吧。”然後自顧自的下了車。
這金蠶是以他精血喂養了十載的蠱王,以此下的連心蠱非比尋常,霸道無匹,沈念初與除他之外的任何人親近便會受到蠱王蝕之痛。
嗬……這不正是他心中所期盼的嗎?與其看著她投入慕容顯的懷抱,不如讓她死掉……
沈念初抬手摸了摸癢酥酥的眉心,納悶的嘟囔了一聲:“神秘兮兮的。”轉身跟著謝景毓下了馬車。
謝景毓與屬下銷毀了歸元莊一切痕跡之後,帶著沈念初鑽入了密道之內,玄武青龍等人一把火將歸元莊燒付之一炬。
衝天的熱浪在從頭頂傳來,沈念初被謝景毓拖著走,熱的直吐舌頭:“你的人是不是傻?不會等我們走遠了再燒?現在這樣我們還沒走出歸元莊地界就被悶熟了啊!”
謝景毓沉著臉色瞪了青龍一眼,彎腰示意沈念初爬上去。
沈念初實在是被熱的不行,也不管謝景毓是不是好人這件事情了,一下趴在了謝景毓的背上。
青龍冤枉的叫了起來:“王爺,這火可不是我放的,要怪就怪朱雀和白虎,他們兩個斷後!”
朱雀分辯道:“若是燒的晚了,被追兵看出地道所在怎麼辦?”
謝景毓卻沒心思理會他們,背著沈念初一路前行。
幾人在陰暗狹窄的地道裏行了兩三個時辰,才看到亮光,探頭出去已經是一處江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