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初從謝景毓的背上跳下來,看了看眼前的地勢不由的驚歎起來:“真能挖啊,從歸元莊一路挖到洺江,姓謝的你可以啊,在天子腳下搞這麼大陣仗都沒被發現!”
謝景毓淡笑道:“這歸元莊前身是燕國一名皇商的倉庫,他利用職務之便利走私軍需,通敵賣國,走的正是這條密道,如今他已經叛逃到了我大楚,這密道就是他為取悅我貢獻出來的!”
沈念初被謝景毓的話驚呆了:“這年頭的奸佞小人還真多啊!一個個上趕著通敵賣國!”
謝景毓笑了一聲,轉身朝青龍道:“你去查探一下,看看船到了沒有?若是到了我們立即出發!”
青龍道了聲是,領命前去查探。
沈念初望著茫茫的江麵和無邊的夜色卻是暗暗的盤算了起來。
謝景毓等人要逃命,若是是她這時候逃走,他必定顧不得追她。
現在全天下的海捕文書在抓她,大不了她往深山老林裏躲一段時間,等風聲過去了再說。
不知道是不是連心蠱的緣故,謝景毓瞬間的察覺到了沈念初情緒的波動,他牽了沈念初的微微一笑,說出的話卻讓沈念初心底發涼:“你若是敢逃走,本王就將自己親自送到慕容顯的手上去,沈念初你不是一直貪戀本王的容貌嗎?應該也是舍不得我死的吧?”
沈念初見鬼一般的瞪大了眼睛:“謝景毓你還能更無恥一點嗎?”
謝景毓微眯了幽深的眼眸:“我其實比你想象中的要無恥的多啊!”
沈念初無力的翻了個白眼,這世界上的人真是自以為,他謝景毓就這麼自信她舍不得他死?
女人這種東西啊,一旦狠下心來,即便是對方在她麵前粉身碎骨也是不會眨一下眼睛的!
思及此,她憨憨的點了點頭,而後忽然的扯下,身上的鬥篷兜頭往謝景毓的腦門上蓋去:“走你!”
然後拔腿就跑,謝景毓笑著將頭上的鬥篷扯下來,不怒也不惱,隻在心裏默念:“一、二、三!”
沈念初忽覺心底一陣刺痛,腳步一個趔趄猛然栽在地上,半晌也爬不起來。
她驚疑不定的望著前方,難以置信的看著步步而來的謝景毓,因為疼痛聲音都變得顫抖不已:“謝景毓,你對我做了什麼?”
謝景毓抬手替她理了理鬢角的亂發,眼神柔的要滴出水來:“你看看你,這麼頑皮,摔著了吧?疼不疼啊?都說了讓你不要跑了……”
沈念初氣惱的甩開他的手:“你是不是給我下毒了?謝景毓!沒想到你是這麼卑鄙的人!快給我解藥,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身後的暗衛聞言瞬間拔出了配劍:“放肆!”
謝景毓卻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把劍收回去,嗔怒的道:“王妃跟本王鬧情緒,你們跟著摻和什麼?”
他伸手將沈念初從地上拉起來,一彎腰將她抱在了懷裏:“念初果然和本王心連心,本王一難過啊,你就心口疼……”
心連心?什麼鬼!
沈念初被謝景毓的舉動氣的不輕,抬手想推開他,卻一點反擊的力氣也沒有:“誰、誰和你心連心了,快放了我!”
謝景毓卻不再說話了。
遠處青龍在船上亮起了燈籠,他展眉一笑,抱著沈念初朝著岸邊走去。
暮色下,一隻烏篷小船停靠在江岸邊,隨著水流搖搖晃晃,謝景毓一行人上了船,青龍打出一掌以內力催動船隻,然後與玄武二人劃起船來。
沈念初窩在船倉的一角心有餘悸的捂著心口說不出話來。
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讓她久久不能忘懷,剛開始的時候她以為是謝景毓不知道什麼時候給她下了毒,可當她運氣查探的時候卻發現什麼都查探不到,更像是被什麼妖術控製了一般!
男人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靠不住的東西。
慕容顯口口聲聲說愛她,轉頭就娶了別人,謝景毓說喜歡她,卻暗搓搓的給她下咒。
人與人之間還能不能有一點點防備和一絲絲顧慮了?
如果一味的強迫和威逼也能算是愛的話,那強盜得多愛他的人質啊?
這本書的作者心理一定是扭曲的,不然怎麼寫的男主都是這麼的讓人心塞?若是有機會穿回去,讓她抓到那個作者,一定要活活打死她!
謝景毓不知道沈念初心中所想,隻當她疼怕了老實了,心情也變得好了很多。
x先前沈念初疼的那個模樣他心裏是心疼的,她有多痛他就有多痛,但這些話他說不出口,隻拍沈念初的肩膀道:“此去路途遙遠,你累了一天,睡一會兒吧?”
沈念初倔強的甩脫了他的手,將臉轉向船倉外麵,絲毫不理會謝景毓的關心。
打一個嘴巴給個甜棗這種伎倆對她來說沒用!
沈念初是極為記仇的人,謝景毓竟敢這麼對她,他雖然控製了她的身體,但她的意誌是頑強的不容摧毀的!休想讓她屈服!
夜靜行舟,江麵上暗的讓人心慌,半輪明月在雲霧之後若隱若現,船倉之中靜謐的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不知道行了多久,小船忽然的止住了,青龍的聲音從外麵傳來:“王爺不好了!江麵上有網”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得外麵人聲鼎沸,一簇簇火把沿著岸邊亮了起來,一艘大船趁著夜色忽然的出現在小船的上方,衝天的火光將四周照的如同白晝。
沈念初探頭出去,隻見遠處的船舷上站著一人,一身銀亮鎧甲英氣逼人,身後紅色披風迎風而展,夜色中宛若一團翻飛的火焰。
隻是他此刻麵容冷峻,眼神森寒,盯著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她下意識的張嘴叫了一聲:“慕容顯。”卻被謝景毓一下抓在了手裏。
謝景毓扣住沈念初的脖子出了船倉,成功看見慕容顯的瞳孔猛然一縮:“慕親王謝景毓,別來無恙啊!”
謝景毓淡笑了一聲:“太子殿下近來可好?與沐雅公主新婚燕爾,想必福樂無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