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如原該就是精疲力盡了,拚了最後一點氣力掙紮最後終於無力的被壓製著不得動彈,雖說已是無力掙紮,眼淚卻嘩啦啦的流著,狠狠瞪著阿諾,似要將她生吞活剝。
“你說什麼,我走那日,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阿諾有些急切,她對鄧娉報了太大的期望,當時一見到那香囊是鄧娉送與自己的,加上出事時鄧娉單獨見了她兩次,第一反應便是鄧娉背叛了她。
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並不知曉,唯記得她被宮女帶走時,身後鄧娉細細軟軟的聲音,究竟說了什麼,她也不知曉。
“你又何必知曉?我家小姐要死了,你也要給我家小姐陪葬!”采如胡言亂語起來,前前後後就幾句她害死了小姐,要替小姐報仇之類的。
阿諾有些急。
得知鄧娉背叛了她,她滿心滿心的難過,痛恨,可是如今仔細想想卻覺著其中各種的不對勁。
從采如那兒是問不出什麼來了,阿諾打定主意立馬要雲燕去遣人問問鄧家發生了什麼,鄧娉又發生了什麼。
采如許是累了許久,強撐了一會,終於累到睡著了,阿諾讓人送她回房休息,當即心也定不下來了,來回踱步。
到了午後雲燕才拿了信函匆匆歸來。
“怎生?”還不容雲燕喘幾口氣,阿諾急忙撲上去。
“呼,哈,聽聞,鄧小姐犯了什麼事,被鄧家懲罰,說要逐出鄧家,聽細一點的探子說,似是鄧家小姐私通宮中侍衛,明日就在江陵江沉籠。”
“你說什麼?”阿諾愣了愣。
為何玲瓏公主輕易的就放過了她,為何鶴城說她不知曉後續的發展。
她真的怕了,怕了,怕又是她的愚蠢她輕易的相信別人葬送了自己。
那張漂亮的臉,水汪汪的眼睛,當初看向她的時候,那麼楚楚可憐,那麼依賴,那般無奈的說。
“姐姐,我是被家裏送來的,我害怕,我不喜歡聖上,我害怕。”
轉而變成一張趾高氣揚的臉,豔麗的服飾,滿頭的花簪子,怕是別人看不出她得勢了一般,那抹笑張揚嬌豔。
“姐姐,孩子還會有的,你看看聖上送我的這幅鐲子,還有這根簪子,還有……”
那張臉,是完全忘記了是誰送了那碗終於葬送了她的雞湯。
若不是她過於自信過於驕傲,又怎麼會被她這樣的小把戲騙了過去。
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在親手送了放了息胎散的雞湯,又帶著盈盈笑意坐在一旁看著她喝了下去,終於又在聖上冷落她的時候帶著得寵的嘴臉跑到她的麵前炫耀。
那種痛,她是想忘也忘不了。
她很那個所謂聖上的冷酷無情,也恨那個所謂妹妹的奸詐狡猾,更恨自己的無知。
她以為鄧娉也是這樣的。
可是好像不是這樣的……
重生一世,她不願再卷入這般的紛爭,可是她像是被牽著走,最後還是被拉著扯著進了這股流勢,可是,鄧娉呢……
她拖累了鄧娉?
究竟是怎麼了?鄧娉真的替她頂罪了?
為什麼她什麼都做不了,為什麼她終究隻能拖累別人?
房間有些冰冷的過分,已經有兩日未曾粘過飯食了,臉色蒼白,原本風寒未好,如今更是病殃殃的。
鄧娉睜眼,喊了好幾聲。
“采如……”
卻無人應答。
才想起采如應該已經被遣走了,現如今空蕩蕩的房間隻有她一人罷了。
嘴唇幹到裂開了,掙紮著從床榻上爬起,飄到桌上,還剩了一點茶水,連著端著茶壺倒入嘴中。
沒有用的。
對的沒有用的。
鄧娉終是沒有了力氣。
她沒想過自己會這般窩囊的死去,她曾想過,曾奢求過,要同心上人共度春秋的,可惜,從來都是有緣無份罷了。
那個人,那麼疼妹妹,要是雲一諾出事了,他會難過的吧。
若是注定無緣,若是注定了她要嫁到花家,若是注定了她終將懊悔一生,那還不如讓她替了雲一諾。
讓她頂了這罪罷了。
她死不足惜,隻是最後也未曾同那個人說過幾分心中情意,還是有些可惜的,甚至,他可能都不知道她還因為他做了這麼件事。
無妨無妨。
明日今時,她就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