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生就你一人?哥哥呢?”接連幾日阿諾都沒能在府上遇到雲子破,早上他以出門,到了半夜才會歸府,明明是五日一沐休,這雲子破卻是整日整日的出門。
阿諾來尋他沒尋到,正巧碰到了雲常息。
雲常息不過是雲府的家生子,同哥哥雲子破年齡相差不大,幸而得雲老爺賞識塞在了雲子破身邊,同他一起習武,也跟隨雲子破入了軍隊。
雲常息原先姓陳,雲老爺似乎很不喜歡陳姓,又覺著這孩兒很是老實跟在自家兒子身後還能護著點就賞賜了雲姓給他。
這雲常息幾乎是日日都跟在雲子破身後的,今日竟隻見他一人守在門邊。
雲常息見到了小姐,連忙俯身作禮。
“雲少爺今日早早離了訓練場,原是有事尋他不得,在下才回了府隻為報信,隻是未見少爺在府裏。”
哥哥不在訓練場?
“哥哥經常這般麼?”
雲常息跪伏在地上,猶豫了一會。
“這段時間,雲少爺總是不見人影,偶爾找到了卻不說去了何處。”
阿諾想起她總是找不到哥哥,若是偶然碰到了,他也不過寥寥數語就急忙走了,她總以為是哥哥訓練太忙了,現如今看來卻不是這樣。
阿諾頓了一晌。
“罷了,你若見到他,跟他說說我在尋他吧。”
水袖盈盈,雲燕乖巧的跟在阿諾身後,替她打著傘,回了自己的院子。
這段時間雲子破不見蹤影,太子薑也消停了不少,柳家兩位姑娘也還未曾折騰出點事,這樣的生活看似平靜無比,可誰又能知曉其下暗藏的波濤洶湧呢?
至少現在還是平靜的,她就很滿足了。
為了那個計劃,她纏了爹爹要了令牌,日日都去馬場練馬,要同鄧娉說的事也暫且先耽擱下來了。
眼見著這夏日漸是遠去,很快就要到秋日了,阿諾心中也有些急躁起來。
正想著,遠遠就見到了小姨身邊的二等丫頭霖霖邁著小碎步來了。
“剛剛雲夫人遣奴婢尋小姐去院子裏呢。”見著了阿諾,連忙上前。
阿諾點頭。
“可說了尋我作甚?”
“這倒沒同奴婢說,隻叫奴婢快快尋來小姐。”
阿諾知曉小姨看不慣自己,該是有意圖要折騰自己了,可是素來小姨行事穩重,阿諾一時也猜不出她究竟意圖何在,再說了小姨假著一張臉,不喜歡自己也罷,對待雲家還是盡心盡力的,阿諾沒必要事事跟她對著幹。
既然喚她,她去便是了。
到了小姨的荷棲院,竟難得沒見著兩位柳家的姑娘,隻有小姨坐在了廳內,細細啜著茶。
“這天氣熱得打緊,阿諾過來沒曬著吧。”
小姨一見到她,立馬擺起了慈母的模樣。
阿諾搖頭。
“未曾。”
“那便好。”小姨點頭,“這麼熱的天兒,小姨本是不想這午時燥熱的時尋你呢,隻是這事兒臨到頭兒,小姨想先同你商量幾分。”
這般說的話,這是該是同自己有關了。
阿諾不言不語,聽小姨說下去。
“這不是季失的婚事沒個著落,老爺又擔心你,正巧昨日老爺同陸家老爺喝酒的時候,聽說陸家大公子回京城了。”
此話一出,阿諾瞬時明了了接下來是要說些什麼了。
自她重生複活後,爹爹小姨曾說過要給她說一門親,隻是選來選去都沒選到個好人家。阿諾被鄧娉的事牽去了注意,想著荷香廟那姑子都看出了她此生並無緣分,然對此事也不再上心。
雲爹爹是武將出生,尤其曾經在求得娘親時吃過問人雅士的跟頭,對文人有著一種很奇怪的厭惡感,一心想要替阿諾尋一個武將之後。
可惜這冷國安逸過久,武將本就是少,除去雲家這一大將,一家曆代傳承將軍,一個朝代就能搭上兩位將軍的大家,不過有陸家,丁家等稍遜色的將士。
可惜丁家兩個兒子都已婚配,好好一個人嫡女送去當側室雲爹爹自然是不應的。
陸家大兒同雲子破年齡不差幾,曾娶一藍家一女,可惜藍氏嫁入陸家沒幾年便病逝了,這大兒常年在外征戰倒是耽誤了婚事,小兒不過繈褓,牙牙學語。
原先雲爹爹想著自家女兒嫁去當填房自然是不滿,然這陸家尋雲爹爹喝酒,正巧陸策明征戰歸來,一同上了酒席,雲爹爹瞅著這陸策明一表人才風流倜儻,言辭舉止皆然得當。
雲爹爹很是讚賞陸,回來之後就同小姨說了幾分,小姨當下一喜,隻言這陸策明若是玉樹臨風,雖說娶過妻,但妻子逝後,未生下一兒半女,那嫁過去同頭婚也差不離。
雲爹爹早就為雲子破的婚事愁破了頭,奈何雲子破偏是不吃他那一套,他可就不想再耽誤女兒的婚事了,加上那陸策明本事也不小,雲爹爹對其很是滿意,小姨再推波助瀾幾分,當下就拍板要交換生辰八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