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黃梁下肚,阿諾已然是暈暈乎乎有些找不到北了。
果真是個後勁兒大的酒。
“誰教你這般的喝酒了?本就是讓你嚐個鮮,你倒是杠上了。”鶴城覺著好笑,半張臉都是掩蓋在青銅麵具下,可是依稀之下卻是依舊可以看到他的笑意盎然溢出了。
“你不就是來尋我喝酒的麼?我不喝一點你可是滿意?”阿諾已經有了些醉意了,說起話來都是含含糊糊的,小臉兒通紅了一片,說著話就站了起來,卻是搖搖晃晃的模樣。
“滿意滿意,你快些坐下罷。”鶴城伸手將她扯著坐下,阿諾酒量不算差,可是這酒確實有點兒味道,阿諾喝得有些猛了,現在也有些受不住,隻想要睡覺了。
鶴城一把將她拉下,阿諾順勢一坐,就直接撲著桌子倒下了,手向前一伸,差點將桌上的碗啊酒罐啊,一股腦掃到了地上。
鶴城動作輕快,長靴一掃,還未能看清,那些東西瞬間飛起,伸手一接,穩穩坐到了桌上。
阿諾還在嘀嘀咕咕,原本其實她得性子有些不信人了,本是就算是要暈了也不會這般的淡定,隻是對鶴城,她當真覺著好像沒什麼需要隱瞞的,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似乎就是有了這麼一種奇怪的熟悉感。
反正是他,所以就大膽的睡吧。
醉酒的阿諾含含糊糊說了幾句話,鶴城也沒能聽清,剛想問,就聽到了輕微的鼾聲。
竟是醉倒了。
“真醉了?”鶴城問。
阿諾撲在桌上,因為是在閨房,也不是男兒裝,發飾剛生已經被明珠拆了,一頭秀發胡亂的灑落著,在耳邊臉龐邊淩亂著精致的容顏,微微閉著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打下陰影,臉頰上帶著暈暈酡紅,很是可愛好玩。
“果真是醉了。”鶴城自說自話,又倒了杯酒給自己,輕輕啜了一口,目光卻是無法把持的落在她的臉龐。
燭光搖曳,屋子關得好好的,帶著一股暖氣,本就是女子的閨房,整個鼻腔都充斥著女子的體香。
鶴城看了她一眼,再看了一眼,神使鬼差的站了起來,伸手將她淩亂得頭發絲一縷一縷捋到耳後,小巧的耳垂都是紅彤彤的一片,指尖不小心輕輕觸碰到了,接著便是灼熱的感覺。
“鶴城,這事該如何是好?”阿諾低聲呢喃,帶著絲絲撒嬌的味道。
鶴城手上得動作頓了一下,摘下了青銅麵具,隻是燭光逆著並不能看清容貌,隻能依稀看出俊俏的輪廓。俯下身去,在阿諾的耳垂上輕輕一吻。
不是不想要給你看我的模樣,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是不想要告訴你如何是好,我隻是怕,我隻是擔心你太依賴我了,我卻沒有拌飯無時無刻的陪在你的身邊。
阿諾醒來已經是第日了,自己也是睡在了床榻上,身上蓋著薄薄的被子,桌上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若不是身上一點點的酒氣,她都覺著是不是隻是自己夢一場了。
頓了一會,阿諾起了身。
“明珠。”
喊了一聲,早就準備好了的明珠立馬進了門,身後的小婢子都是帶著洗漱的物件兒,阿諾最近總覺得手不太好用,也沒怎麼練過劍,就連最愛的鞭子最近也沒怎麼用過,專心執筆記賬。
雖然不過是算算賬目,但是要根據整個雲家德收支來算,瑣碎的小賬目都是一一經手,尤其是這些管事的,算不上很聽她的話,那些婆子看她的眼神都是不屑德,畢竟她年紀太小,人小言輕,小姨管家慣了,她不過是個姑娘,還是得出嫁去,她們隻想著是換個主子換個口味,遲早還得回來。
也不服管教,她說什麼都是當時應下來,背後又是一套。
阿諾自然是知曉她們個個都是看人眼色德家夥,想著若不是立點規矩,怕是不會服她,就算她隻是個姑娘,就算是她將來都會嫁出去,但是她現在還是雲家德主子,一個主子在雲府說的話都是不管事了,這教得可真是好。
“小姐還有什麼吩咐的麼?”
明珠站在一旁,等著小姐的吩咐。
阿諾正在比對著交上來的帳目,雖然沒有什麼大紕漏,但是有些小物件卻是對不上的,這本是家裏婆子已經比對好了的帳目,照理說都是雲府裏麵的老人兒了,怎生還會出這些問題。
“明珠,你去喚劉婆還有傅姨,還有那些管帳目的婆子管家過來罷。”
明珠愣了一下,“都來?”
“是的,都來。”
雖然明珠有些不解,但是還是點頭,立馬下了去。
劉婆還是傅姨,都是雲家主要的管事者,這些帳目都是新的雲夫人手下的人兒,各個都是精明的人兒,小姐卻是在此時說要將她們都喚過來,看來是要做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