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張青將信函奉上,字跡雋永,清瘦的模樣。
冷登雲伸手撚來,目光卻依舊還停留在桌上的一壘壘的信件。
“這會又是誰人遞來的?”冷登雲一眼都沒有看,根本也沒注意究竟是誰遞來的信函,他回來這段日子,算不上長久,可是每日每日來遞信的人卻是不少,冷登雲知曉他們的意思,他在西疆打了一片的天地,如今被召回京都,帶著的是滿目的榮華富貴,權勢加身。
不少人都想著跟這個剛剛歸來的皇子攀上幾分關係,也許也是試探性的想要看看這邊的情況吧。
但是更多的權勢是選擇了太子薑那邊的。
這他也是能知曉的,畢竟太子薑跟他的情況不一樣,一直留在了京都,身後還有玲瓏公主皇後娘娘之流撐腰,頗得聖上喜歡,聽聞這段日子還遞去了不少折子直接給太子薑批閱的。
“這個,是太子薑遞來的。”張青有些猶豫的說著,其實他不是一個果決的人,許是總是愛思量太多,做事雖說穩重,卻是帶上了不少的縮手縮腳起來,原本此次回京若不是主子一意孤行,沒準他還要在勸幾分來。
如今回來早也就猜到了太子薑定是會尋他的,隻是沒想到如今突然而來,想來主子歸朝那一日,太子薑都說了身子抱恙竟沒有出來,雖然外界傳言這太子薑不學無術,但是誰人也難保他是不是喬裝的,不過是大智若愚?
張青有幾分擔憂。
冷登雲聞言,連猶豫一下都不曾,點頭。
“我知曉了。”
招手準備讓他退下,張青卻是先開了口。
“屬下還有一件事要說。”
“說。”
“太子前任送信來時,囑咐了,說請主子務必到,無論多久他都等下去。”
“我知曉了。”冷登雲依舊沒有猶豫,這般的果決張青有些接不上話來,隻得先行退下了。
主子的話定然是要聽的,他跟著主子也都是這些年了,主子的每一步他都是看在眼裏的,他不是信不過主子,隻是主子一向鎮定,在跟雲家牽扯上關係之後,似乎都是有些不對勁了,最初究竟是什麼事,對的,還是去年了,他將京都的信函遞到他的手上,主子看完之後,明明雲家是太子薑的幕僚,一看就是太子薑勾結雲家,讓雲家小姐演了這麼一場戲,什麼刺客,不就是要引著主子回去罷了。
明明是這般的明顯的事情,為何主子非要解釋說什麼雲家小姐另有有隱情。
到如今,雲家將軍去了西疆,一看就是去奪權的,當時主子的態度著實冰冷,他還擔心主子要跟雲家公子起正麵衝突,誰人知曉後來主子竟待那雲家公子別樣的好,若不是知曉主子沒有龍陽之癖,當真是要懷疑主子是否斷袖了。
張青不知曉主子心裏究竟是在想著什麼,但是他不想要主子受到影響,畢竟如今的話,江山社稷比一切都重要,主子一言不發,沒有絲毫怨言的的留在西疆打天下,怎生會甘心。等待著時機。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回到京都,現如今時機還未成熟。但是相信主子能做好一切的。
張青歎了一口氣,不再言語,隻是抬腳朝前走去。
冷登雲眉眼微微上挑,終究還是有些在意的拿起了剛剛被自己放在一旁的信函。上麵的字跡陌生,拆開,寫了一手的好字,每一個字的力道筆鋒都是上好的手法。
“戎將軍親啟。”
冷登雲一掃,隻見這幾個字。
“望兄歸來,弟抱恙未到,著實歉意,如今願修得一日同兄相聚,擇日不如撞日,明日鶴樓午時一聚可好。望兄至。”
寥寥數字,說不上多少情感,疏遠而冰冷。
冷登雲將信函捏到手心,握緊。
不過是冰冷的疏遠的,明明曾是兄弟,若不是為了皇權,如今,許是也能多談上幾句的吧。
聖上子女尚多,個個都是攀附權貴,要不知曉究竟是哪個妃嬪所出,混在一起養著,個個都是隨波逐流,雖然看起來和和睦睦的模樣,其實相互之間都是找著機會踩著別人上去。
冷登雲素來是跟他們沒什麼想要相處的意思的。
母妃是個文雅的大家閨秀,當年在家裏也就是學學小女子的玩意兒,出過最遠的門就是從府中嫁到了宮中。先皇駕崩後,聖上繼位後,為了充盈後宮,大開選秀,隻要是年齡適合的都送去了宮中,母妃就是因為模樣出眾一眼被相中就留在了宮中,受了幾分恩寵,有幸懷了他,所以才被封了嬪妃。
隻是母妃本就是一個不愛說話不愛交談的小女子,在家中也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辭,算不上特別受寵的小女子,進了宮,倒是歡暢了一段日子,畢竟有聖上的寵愛,尊貴的地位,眾星捧月。
但是留住一個男人的心,隻是美貌如何能好?尤其是在這爭奇鬥豔的後宮之中,美貌者不在少數,能歌善舞有技在身,能言善辯哄得聖上開心的更是不少,母妃本就不會說話,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本事教聖上癡纏,很快就淹沒在了人群中,聖上沉溺溫柔鄉美人在懷根本就忘了曾眷顧過這樣一個女子。除了他出生時給賜了一個名以外,再沒有見她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