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夜緊攥著那人的手臂,猛然用力將人拉進了懷中,緊緊箍在懷裏,恨不得將兩人契合成一人,再也不分開。
“本殿下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本殿下的!墨靈犀,你可知,你贏了,本殿下真的……”
“阿瀾……”
一聲輕喚,將白九夜的話堵在了喉中,也徹底的將他拉回了現實。
他緩緩鬆開手,持劍的一雙手竟是有些微微發抖。
可便是他放手的再如何慢,也不過一息便瞧見了來人的臉,一刹那,墜入絕望。
來人,不是他的墨靈犀!
“你來做什麼。”
來人聞言心中猛然一酸,眼中浮上熱淚。
因為她聽的明白,白九夜不是在問她,而是在趕她離開!
可看著白九夜如今的模樣,她將所有的情緒都壓在了心底,盈著抹笑意,柔聲道:“阿瀾,我擔心你,便過來瞧瞧,你……不該吃這般多的酒。”
“與你無關,早些回去吧。”白九夜手扶著門杆,踉蹌著起身,拂開了來人欲攙扶的手,慢悠悠的朝著後殿而去。
“你現在,是連我的名字都不願喚了麼?”
白九夜聞言腳步一頓,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抬步離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轉角的那一刻,豆大的淚猛然滑落。
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偏頭看著大敞的房門,滿心不甘妒忌!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愛上她!?
眼中蒙上層層的紅色,兮渃恨不得將這兒,將有過墨靈犀痕跡的地方盡數付之一炬!
可她不能!
兮渃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壓下心中翻湧的暴戾,額間一簇印記微閃,最後歸於寂滅。
翌日。
頭痛將白九夜喚醒,他緊蹙著眉起身,抬手撫上額頭,重重的揉了兩下,才恢複了些清明。
指間清洗術一閃,白九夜推開門走了出去。
今日他想去萬年歡樹下坐坐,可前腳剛剛踏出太子宮的大門,就瞧見跟在滄玄身邊的仙奴小步跑上前,一臉諂媚道:“太子殿下,您可算醒了!”
“何事?”白九夜蹙了蹙眉,語氣有些不耐。
“為了東北兩天界的關係,天主給您尋了門親事。”
從仙奴張嘴的那一刻起,白九夜就察覺出了不對,當親事二字真的響在耳畔時,白九夜隻覺得心頭湧上股難以意欲的煩躁。
七百年前,逼著他娶墨靈犀是他。
七百年後,墨靈犀剛離去不過三日,給他另擇新妻的也是他!
滄玄究竟要做什麼!
“回去告訴他,我不會娶別人為妻。”白九夜無視仙奴苦澀的臉,大步越過他身側,朝著萬年歡樹的方向而去。
可即使他不願,當他從萬年歡樹回來時,他的新婚事也傳遍了天界!
一路而來,白九夜不知聽了多少人的恭賀之詞,陰沉著一張臉闖到了東天宮殿前。
他無視了殿中不知同滄玄商量著什麼的仙臣,冷聲道:“父君,這婚事我不應!”
滄玄聞言臉色未變,隻是揮了揮手讓仙臣退下,而後起身走到白九夜身前,沉聲道:“白九夜,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白九夜自是清楚!”白九夜手緊緊攥成拳,壓著火氣道,“父君,七百年前您無視我的意見,逼著我娶了墨靈犀,如今累的墨靈犀身死,北天界與東天界關係降至冰點。如今您難道還要重蹈覆轍麼?!”
“吾知曉你是為了七百年前吾拆散你同兮渃的事怪吾,可那時吾也是迫不得已!吾愧對於你,是以,如今,吾決定將兮渃嫁給你,也算是成全了你們二人!”滄玄抬手拍了拍白九夜的肩膀,一臉的我為你著想的深重。
白九夜聞言心一沉,昨夜兮渃莫名出現在太子宮的場景浮現眼前,他眯了眯眼,看著滄玄的目光中盡是探究:“您……找過兮渃了?!”
“是。她願意嫁予你。白九夜,你是吾的兒子,吾自是不會害你。”滄玄舒了口氣,神情頗為鄭重,“你要記著,無論吾做何事,都是為了你。你是吾唯一的兒子!”
“是麼?”白九夜拂去滄玄的手,後退了一步,聲色泛冷不見半分父子之情,“您為的究竟是我,還是您天主的位置?!亦或是更高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