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貌合神離,夫妻畢竟是夫妻。
“娘子?”楊昳錯愕。
“是啊,我叫你相公,你自然該叫我娘子。”
“我不要,惡心巴拉的。”楊昳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一口回絕。
“那……”
“我姑且勉為其難叫你一聲楊太太好了,這已經是我對你最大的恩賜了,可別再提要求了。”
“太太?”鍾情迷惑地眨眨眼。
“在我們這兒太太就是娘子的意思。”
“哦。”鍾情乖巧地點了一下頭,表示她知道了。“多謝相公。”
“嗯。你好好的怎麼不睡床上,睡在地上幹什麼?”
“床太軟,不踏實,我睡不著……”鍾情說得有些可憐巴巴的。她還想說,她想家了,想爹想娘想小弟,想家裏那張軟硬適中的大床了。
楊昳不經意間看到她眼角未幹的淚痕,她八成是想家了。人在異鄉,夜晚又睡不著的時候,是最容易想家的。楊昳幼年在外國與外祖父母居住的時候,也曾渴望早日回到父母的身邊。他回來,搭個航班便回來了。而她呢,一千八百年的時空距離,那是別人想都不敢想,用最先進的交通工具也飛躍不到的距離。
別過眼,不自覺地將語氣放緩了一點。
“床越軟睡得越舒服,等習慣了就好了。”
“我在家睡得都是硬板床的。枕的是竹枕,睡的是木板稻草床。硬是硬了點,可是很踏實。這個床,舒服是舒服,可我不敢睡在上麵。好若人浮在水上,飄在雲間一般,忍不住擔心一個不留神就會什麼時候掉下來——”
“是嗎?”
“相公,我可以換一張床嗎?”鍾情小心翼翼地問。
“換一張什麼樣的?”楊昳隨口一問。察覺到自己竟然一開始就對她生了同情的心思,不由自嘲。冷淡寡情的自己,何時憐香惜玉起來了?但怎麼說他自認是一個有風度的男人,美人提了要求,聽聽還是必要的。至於答應不答應,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木板床。”鍾情還以為他同意了,欣喜地道。
“木板床?這會降低整個房間檔次的,不行。”
“……真的不行嗎?”
“我說的像假的嗎?”
“可我晚上會睡不著……”
“你要是真睡不著可以睡沙發,我不介意。”楊昳恢複了他的本性,手中拎著毛巾步出了她的臥室。
鍾情愣了一下,忙追了出去。
“相公,我……”
楊昳驀地回過頭,擋在她的麵前,道:“我餓了,去做早餐給我吃。”
鍾情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肚子,良好的教養讓她沒有摸上去,有氣無力的道:“我也好餓哦~~”
從昨天中午到現在,她連一粒米都沒有進過。
“什麼意思?”她……她是想讓他去做飯嗎?
“我沒找到灶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