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經失去過她一次了,不想再失去第一次。”
顧景煜淡淡開口道,說這話的他,甚至微微笑了笑,就仿佛這是如同呼吸心跳一般自然的事情。
他的話,雖是向著葉屏幽說的,但一雙手卻從始至終都緊緊握在身旁女子的手上,明明葉屏幽還存在著,但這一刻,於他卻仿佛隻有他和他身旁的女子兩個人一般,再也容不下第三者的存在。
葉屏幽隻覺自己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煙消雲散。她從沒有像此刻一樣覺得自己的可笑。
所以,她真的笑了:“哈哈,陛下對寧兒妹妹好一個情深意重!那我又算什麼?難道我們這麼多年的情意,還比不上這個女人嗎?”
葉屏幽目光死死的頓在麵前的男人身上,這麼多年的期盼,一朝落了空,她如何不恨,不怨?
麵對她的質問,顧景煜神情平靜:“當年朕放過了你,已是仁至義盡。”頓了頓,男人淡淡笑了笑:“即便朕當真還對你有所虧欠,如今這一箭,也算是還給你了……”
如果說那一句“仁至義盡”,是戳在葉屏幽心頭的一柄利劍的話,那麼眼前男人的最後一句話,就無疑是那劍上淬的劇毒,將她刺的魂飛魄散。
“顧景煜,你為著跟我再無牽扯,你為著她,真的甘願連性命都不要嗎?”
葉屏幽不可置信的望著麵前的男人,厲聲質問:“難道你真的不怕死嗎?”
顧景煜在那一句“難道你真的不怕死嗎”響起的時候,嘴角的些許笑意,終究還是不由的退了去。
葉屏幽神情一喜,隻是還未等她將這份喜悅落實,就聽得麵前的男人開口道:“朕的確是怕死的……朕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心愛的女子,她甚至還沒有完全原諒我,我又怎麼舍得死呢?”
他輕輕握著身旁女子的手,語意溫柔似水,蘊著無限的繾綣愛意。
蘇栩栩的心,狠狠一顫。她望著麵前的男人,男人亦正望著她,四目相對,兩人的眼中各自倒映出彼此的身影,糾纏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像是這世間除了他二人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
葉屏幽在一旁靜靜聽著他對那個女子的深情表白,突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可笑。枉她花光了心計,結果到頭來,隻是成全了麵前的男人和女人嗎?
不,她不甘心。
而蘇栩栩已經將目光轉向了她:“葉姑娘,刺客既然是你派的,你一定有解藥,是不是?”
她緊張的望向她,期盼著一個微弱的希望。
聽她終於提到解藥的事情,葉屏幽嗬嗬一聲冷笑,道:“就算我有解藥,又能怎麼樣?我為什麼要救一個不愛我的男人?我為什麼要成全你們?陸宛寧,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她近乎瘋狂的望著她,美目之中一片猩紅,那是一種就像她自己說的,她得不到,眼前的女子也休想得到的瘋狂,拚盡魚死網破、兩敗俱傷。
蘇栩栩緊緊皺了皺眉,還想再說什麼,一旁的顧景煜卻拉住了她,淡淡道:“算了……生死有命,隨她去吧。”
這一句“隨她去吧”,落在葉屏幽的耳中,卻比千萬個耳光還要令她難堪。
她不願意相信,也不願意接受:“景煜哥哥,你真的寧願死,也要跟她在一起嗎?如果我說,隻要你肯放棄她,回到我身邊,我就將解藥給你,好不好?”
說到後麵,女子語聲之中,甚至帶了幾分乞求,她迫不及待的撲到顧景煜的麵前,一雙纖細的玉手,死死的抓在男人的手上,像是竭力的想要抓緊些什麼一般。
麵對她的條件,顧景煜卻隻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後將握在她手中的手,抽了出來:“朕的心裏如今隻有陸宛寧一人,已經容不下其他了。”
一句話,像是宣判了葉屏幽的死刑,僅存的一絲希冀,終究還是毫不留情的被眼前的男人親手毀去。
葉屏幽想笑,發出來的卻好似哭聲:“景煜哥哥,你為著她,寧肯死,也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嗎?你好狠,你好狠……”
一瞬,女子似苦似笑,美麗的臉龐上精致的妝容,早已被眼底流出的淚水染汙了,她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像是一點一點失去生命的玩偶,明眸之中再沒有半點光彩,隻剩下無窮無盡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