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一會兒消食,他帶著蘇夏出門,要去醫院做個詳細的體檢。
蘇夏忽的開口:“我想去那個醫院。”
“如果我不答應,你是不是就拒絕體檢?”
“我是那麼任性的人嗎?”
“小時候倒不覺得。”
“放心吧,我被你拴著,能對他對什麼?我能做的也就是詛咒,如果詛咒有用,該多好。”
說到詛咒,蘇夏的聲音已經低了下去,令人聽不太清。
雷修知道她看不到喬越是不會死心的,如她所願去了那個醫院,寸步不離。
體檢結果是蘇夏的身體很虛弱,腹部的皮肉因為幾次撕裂,恢複得不太好,疤痕有些猙獰。
負責檢查的醫生還不知道她沒了子宮,隨口叮囑道:“短期內不能再進行剖宮手術,建議三年內不要生二胎。”
其實她很想說,最好別要二胎了。
但身為婦產科的醫生,見過太多需要剖宮,非要強行順產的產婦,就為了三年抱倆,不耽誤短時間懷二胎,甚至不止是二胎。
“不要了不要了,太辛苦了……”雷修馬上接話。
蘇夏原本僵滯的神色轉為哭笑不得,醫生被感動了,連連說你的老公真難得。
他們之間的手銬暫時取下來了,雷修一副好老公的體貼模樣,還拿出手機錄下醫生說的注意事項。
醫生感歎道:“唉,前幾天我們科室接了個聾啞孕婦,生產過程又是比劃又是寫字,好不容易才能溝通,我們都說順便結紮了吧,可她老公死活不同意,還不準她用鎮痛泵。”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一年剖一個,連生了四個女兒,還要繼續生,就是為了生出個兒子。而不準用鎮痛泵,是那男人在懲罰她的‘沒用’。我們看了都很氣憤,趁著男的走開,悄悄給用了鎮痛泵。”
“你說這男人和男人的差別,這麼yb團隊就這麼大呢?可那女人要是不繼續生,就離掃地出門不遠了。你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我們對著一個聾啞女人,實在說不出這話。希望她下胎能如願吧。”
蘇夏目露黯然,她想生個健康的孩子都是奢望,還有人在挑三揀四孩子的性別。
也許少了孕育新生命的功能,男人是真的無法感同身受的。
喬越才不把當她肚子裏的孩子當回事。
不,如果是盛玫懷的孩子,他肯定會很珍惜。
他不是不喜歡孩子,是看孩子的媽媽是誰決定自己的態度吧。
既然如此,又何必為了孩子跟她結婚?
大概是想借此懲罰自己吧。
誰規定了結婚一定是出於在乎?
當那個想結婚的人不在了,那是誰也無所謂吧,還能懲罰那個害他不能跟盛玫在一起的自己!
真可笑,喬越還不知道,就是盛玫不想要他,又不肯直接提分手,塑造受害者的形象,激發他的內疚懺悔。
蘇夏頭又開始痛,你們矯情造作的情愛遊戲,偏偏要牽扯她這個無辜!
感覺到她的臉色開始泛白,雷修用力握了握她發冷的手,試圖將自己的體溫傳達過去。
他是以為自己為失去子宮難過吧?
蘇夏搖搖頭,她一個抱著必死之心的女人,這麼yb團隊還會在乎一個沒了也不會死的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