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事接連發生, 耳聽蕭元曌如此說, 蕭元晟終於陷入了狂怒。
尤其太皇太後聞言也憤怒起來, 厲聲衝他質問道,“阿曌所言可為真?你還有什麼話說?”
蕭元晟無法再偽裝淡定,怒吼道,“汙蔑, 這些通通都是對朕的汙蔑!皇祖母怎可輕信他們?”
東陵王卻冷笑道,“如若果真是汙蔑,你又為何不敢對質?”
蕭元晟怒道,“朕堂堂天子,一國之主,為何要與你們所說的那些不知從何處來的阿貓阿狗對質?你們,你們算什麼東西!”
一時之間, 滿殿都是他的怒吼。
然相較之下,蕭元曌卻依然處在冷靜之中, 兀自對太皇太後道,“皇祖母, 今日阿晟堂而皇之的率眾宗親大臣聆聽祖訓,然他如此殘害手足,專斷□□,又如何對得起簫氏列祖列宗?如何能勝任皇位?”
這話狠狠刺激到了蕭元晟, 他立時如同炸了毛的瘋狗一般跳起來,怒道,“來人, 還不快把這般逆臣賊子江湖騙子拉下去?”
哪知未等侍衛行動,東陵王卻一下擋在蕭元曌麵前道,“誰敢!此乃先帝嫡長的皇子,高祖爺的正統血脈,誰敢動他,便是對先帝不敬,對高祖不敬!”
東陵王如今正值不惑,身強體壯中氣十足,這一副架勢擺出來,竟叫眾人有些不敢向前。
蕭元晟的怒火則又被激高了一丈,指著東陵王怒吼道,“還有此人,來人,叫□□手準備,把這幫亂臣賊子給朕就地正法!”
“誰敢!”
關鍵時刻,殿中忽然響起一聲怒吼,正是出自東陵王身後的太皇太後,老太太怒斥蕭元晟道,“皇帝,你可還記得哀家在這裏?”
蕭元晟微有一頓,隨後立刻轉圜道,“皇祖母息怒,現在請您立刻回宮,朕要替高祖與先帝清理門戶。
然而太皇太後卻根本不應,反而繼續質問他,“你既還記著有高祖先帝,那可還記得老身是先帝的親娘,你的祖母,高祖皇帝的發妻?”
老太太拿出氣勢來,果真是壓得人無法反駁,就連正處於盛怒中的蕭元晟也隻能軟下語氣,又道,“朕方才心急,還請皇祖母息怒,朕當然記得您的身份,朕隻是怕您被有心之人人蠱惑……”
“蠱不蠱惑,把話說清楚便是!”
太皇太後一口打斷他,強硬道,“哀家現如今以先帝之名命令你立即重查此案,務必將真凶揪出,還你的長兄一個公道!”
揪出真凶……
真凶就是他自己,這豈不是等同要他當眾自裁?
蕭元晟重又被激怒,道,“皇祖母不要逼朕!朕孝敬您這麼多年,您就偏心至此嗎?”
而太皇太後也被此話激怒了,同樣冷聲道,“你身為蕭氏子弟,孝順長輩乃天經地義,哀家身為高祖遺孀,先帝之母,無論現如今坐在皇位之上的是誰,都會被孝敬!哀家從未有偏心對待過你們每一個人。今日倒是想問一問你,你如此作為,又如何對得起蕭家列祖列宗,如何對得起生養你的父皇與母後?”
別看老太太已經一頭銀發,說話的時候卻依然中氣十足,鏗鏘有力,如此對皇帝一番怒斥,直令現場雅靜無聲,在場百官也絲毫不敢隨意開口,生怕一不小心說錯話,惹下□□煩。
蕭元晟亦是被問得一噎,然轉瞬過後,卻依然嘴硬道,“朕自問無愧於任何人,今日這些亂臣賊子禍亂朝綱,朕一定要將其斬草除根,皇祖母如若您執意不離開,那朕隻有叫人將您抬下去了,還請您日後不要嫉恨朕才是。”
語罷便立刻向殿中侍衛發話,“請太皇太後回宮,將東陵王與這假冒束王的騙子一並拿下。”
他直視蕭元曌的眼眸,加重語氣道,“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你敢!”
這回大喝的卻是東陵王,東陵王出完聲,又迅速將蕭元曌及太皇太後擋在身後,怒斥蕭元晟道,“格殺勿論?虧你說得出口!也罷,今日不如就將帳全部算清!你欠阿曌的,要一一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