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什麼就寢啊, ”

薑穂兒有些慌張, 還裝模作樣的瞄了眼窗外,道,“時辰還早,才吃飯就就寢, 會對身體不好的。”

與此同時,心間卻在急速的思量,他說就寢是什麼意思?是要在她這裏睡覺嗎?

是……她想的那樣嗎?

薑穂兒不是不明白,既然決定要跟著他,那這一步就是無可避免的,可她自覺還沒做好準備呢。

怎麼著……也得舉行個什麼儀式之類的吧,譬如民間, 還得拜堂成個親,才能同床共枕, 當然了,蕭元翊是皇帝, 不太可能如同民間一樣同她拜堂,但也總不能就隻是在一起吃個飯,然後就要那什麼了……

嘖,這也沒個過渡, 太直接了。

她無比的頭疼與別扭,可蕭元翊卻渾不在意,很自然的道, “太早?那我們還可以做做別的,消一消食。”

這可又把薑穂兒嚇了一跳,“別的……什麼別的?”

她充滿了緊張,一雙大眼十分警惕的看著蕭元翊,這叫蕭元翊一愣,忽然之間起了一些趣味,遂故意逗她道,“你說什麼別的?夜深人靜,還能做些什麼?”

薑穂兒心裏咯噔一聲,悄悄咽了下口水,明明心頭直跳,卻故作淡定道,“我怎麼知道?我從前吃完了晩飯大多繡花打絡子,不然……我教陛下打絡子?”

蕭元翊愈發來了興趣,點頭道,“好啊。”

於是沒過多久,進殿侍奉茶水的宮女碧荷就發現了一件奇事,他們冷酷高傲的陛下竟然在跟薑穂兒學著打絡子。

別說,手還挺巧的,修長的手指拿著絲線穿梭,竟然編出了挺好看的花樣。

碧荷覺得自己發現了大新聞,給主子們換好茶盞,便趕忙帶著噴薄欲出的八卦之心離開了。

然她身後的殿中,薑穂兒卻是越來越頭疼。

眼看蕭元翊都把一整個絡子打好了,時間越來越晚,她可再沒什麼理由拖延時間了。

麵前,俊秀的青年輕勾唇角,捏著親自打好的扇絡,笑看她道,“朕的手藝還不錯吧?”

他忽然用起了皇帝的自稱,叫薑穂兒不禁一怔,畏懼之下,隻能跟著乖乖點頭,“陛下手藝甚好。”

語罷什麼也不說,繼續裝模作樣的擺弄手裏的絲線,妄圖裝死。

可奈何蕭元翊已經不想再陪她玩下去了,他主動道,“時間不早,食也消得差不多了,現在可以就寢了吧?”

說著竟要吩咐宮女準備床寢了。

薑穂兒終於裝不下去,硬著頭皮問道,“陛下今夜不回乾明宮了嗎?”

蕭元翊沉沉的看她,“昨兒是忙得沒顧上,今夜既來了你這裏,朕何苦還再回去?”

薑穂兒咬唇,“可是……”

還沒可是出來什麼,麵前卻有一張俊臉陡然逼近,蕭元翊鼻尖幾乎要抵上了她的鼻尖,垂眼看著她的雙眸,低低道,“可是什麼?既然已經心意相通,還在扭捏什麼?”

扭捏……

這話太過直接,又被他的鼻息輕掃臉頰,叫薑穂兒唰一下就紅了臉,隻能結結巴巴的道,“我,我……我哪有扭捏?”

“哦?”蕭元翊近的幾乎要貼上她的眼睫,語聲裏仿佛還帶著輕佻的笑意,故意問道,“那為什麼要拖延時間,你可知道朕早就等的著急了?”

語罷又將頭一低,將雙唇湊近,要去吻她的唇。

情急之下,薑穂兒本能的撤身躲避,而與此同時,腦間也是靈光一現,脫口而出道,“我今日不方便……”

“不方便?”

果然就見蕭元翊頓住了,問道,“什麼不方便?”

薑穂兒硬著頭皮解釋,“就是……不方便,女孩子一月一次大的那個……”

嘖嘖,想當初她用這借口來拒絕過廢帝蕭元晟,沒成想今日又搬出來了。

所幸也是因著蕭元翊是個直男,竟然也信了,遲疑了一下後,終於放開了她。

然而到底有些不甘心,於是他咳了咳,又發話道,“那也無妨,今夜朕仍同你一起就寢……不碰你便是了。”

薑穂兒,“……”

嘖,不知道是她太有魅力還是蕭元翊太粘人呢。

當然了,總不能太不給他當皇帝的麵子,而這總歸也比直接那啥的強多了,薑穂兒便答應下來,與他分別去洗漱一番,終於躺去了床上。

外間已經吹熄燈火,隻剩床頭一盞昏暗小燈,宮人們也都退了下去,帳中安靜的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薑穂兒躺在床的裏側,蕭元翊躺在外側,雖然已經認識許久,彼此也是心意相通,但頭一回靠的如此之近,薑穂兒難免有些尷尬不適。

不過蕭元翊似乎並沒有這些,眼見薑穂兒隻羞羞答答的朝裏側躺著,他甚至還主動發話道,“為何離得那麼遠?現如今天冷,挨在一起才暖和。”

薑穂兒簡直對他歎為觀止,卻還得硬著頭皮想借口,“我,我不習慣與別人同睡,我不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