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默歎了一口氣道:“明昭殿下也隻是一個女子,感情一事與心智無關,她冒天下不韙留司徒豫的骸骨在飛霞殿,隻因堪不破情之一字。”
蕭明昭,司徒豫生前未能得到你的心痛,死後卻盡收你的哀思,這是他的幸還是不幸,我遇到你時是太早還是太遲?
“以蕭明昭的心智,她不可能對西線沒有舉措,禦風行的襄陽現在已是一座孤城,說來慚愧,我們久攻卻未能而下。”
“禦風行是一代將才,襄陽在他的節製下不說固若金湯,也是穩如泰山,世子自忖有拔山之力?襄陽周圍的郡縣已落入我手,隻需圍城數月,待他糧盡即可收入囊中。”
“隻怕時不我待,蕭明昭整肅了內政,騰出手來就會重新發兵,西線安靜不了幾天。她不是還沒交權嗎?以她的驕傲性子,不會留下半壁疆土交給明彰,起碼會恢複蕭烈時的版圖才會歸去。”
姬默嘲弄道:“這不正合你意,陛下暗中調兵已至中州,西線一旦開打,中州之兵即可揮師建州。蕭明昭首尾不能相連,建康對岸的瓜步洲又可作行宮了。”
元旭嘿嘿一笑,“蕭明昭也應想到了,所以遲遲沒有增援襄陽,打通建康至襄陽的通道。”
“這已不足為懼,太子元晟在西北就要凱旋,乞都羅在兩麵夾擊下支撐不了多久,尉遲恭也是沉得住氣,硬是要等到明昭殿下完全失勢才歸順世子去攻襲乞都羅。太子元晟一旦凱旋,揮軍南下,三路大軍壓下來,明昭殿下就是有通天的智計也隻能束手。”
瓜步洲,佛狸祠,先祖曾經的霸業止步於此。蕭明昭,看著你一步步墮下九天,我卻沒有預想中的欣喜,幾次想來見你,卻停步宮門近伊心怯啊。
“沈二叔,如今宮中再無你的用武之地,你可曾想過帶薇姨離開到梨花穀去?”
“殿下想趕我們走?”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我已選擇去處。薇姨半生飄零,該是安穩度日的時候了。現今的京城處於風雨之中,我亦是不願與親人一個個死別,二哥被打發走了,你們也該身成功退,把昊天門也一並帶走。”
墨白沉著臉道:“你把我們一個個打發走,到時你還能安然退身!”
“我會讓明彰相信我的誠意,放心的放我離開。”取下手中的玄鐵扳指交給墨白,“把這個交給玉錦,從此昊天門就以她為主。”
墨白瞅瞅道:“你自己親自交給她,門主交替是要舉行儀式的,她要能通過考驗才能當上門主,不是你說了算。”
明昭苦笑,墨白的執拗不是一般的,“那也得你去把她尋回來才行,她現在在襄陽,襄陽岌岌可危,你就不想她脫離險境。”
墨白冷笑,“枉我教了你十幾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昔日明德叛亂,你心急下存有死誌,如今你更沒有了牽掛,趕走我們你就可以一心追隨你的父皇你的豫哥哥於地下了。”
“你太多慮了,豫哥哥用命換來的生命我不敢輕生,那樣九泉下見到他我也無顏麵麵對,我隻是想去臨淄流霞山,了卻豫哥哥生前夙願。”
沈青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卻見她神色無異,對墨白道:“既然殿下已作出周密安排,我們聽從就是了,隻是我們不去梨花穀,我們先去流霞山等候,殿下一個月後不至,我們再來京城。”
明昭放心了,“到時在流霞山會麵,墨白尋到玉錦後帶她也到流霞山去,在襄陽和她分別時,她還說要與我一同去闖蕩江湖占山為王,此刻她應是憧憬著亟不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