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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彰直直的跪在地上,昂起頭看著明昭,額頭上的血疥青於和著臉上的墨跡,紅著的雙眼,整個就像丹青國手的洗筆池。相繼沉默中,明昭長歎道:“我對你已是無話可說,你想要的我會給你,隻要你能承擔得起!離開飛霞殿,不要來打擾我和豫哥哥,我想他也是不願見你的。”轉身欲進殿內,明彰爬上前,拉住了袍角。

“姐姐是不原諒我了,幼時無論我做了什麼,姐姐都會包容,如今我是一步錯步步皆錯,不再奢望還能有絲毫的僥幸得到諒解,隻求姐姐看在父皇的份上,不要消沉荒怠了政事。如今朝內政局不安,西線全麵棄守,元旭大刺刺隨入京城,名雖為吊唁實卻是來逼和,洵帝雖有禮不伐喪的明旨,暗中卻調動軍馬從西路逼近建州,建康指日岌岌可危。”

“你和我來說這些做什麼?”明昭怒極而笑,“元旭不是你的盟友嗎?你不是想著這萬裏江山嗎?怎麼,你現在一手囊括不了了,這一局殘棋收拾不了了,想到我是你姐姐了。蕭明彰,作任何事都是有代價的,你想要那至尊之位,就要想到結果,在你實施陰謀的時候,命運的磨盤就已開啟,你就必須自己去麵對它的懲罰。”

明彰咬咬牙,拿出隨身攜帶防身的匕首,對準自己胸口戳去。

軟紅一聲驚呼,明昭也已察覺,揮手擊落了匕首,因他意誌已決,匕首又是極其鋒利,還是刺進了些許,素縞慢慢沁出殷紅。“這是姐姐在冠禮時送給我的成人禮,我用它來還了姐姐對我的情誼。”

明昭扶住他,“你這傻瓜,我沒有不原諒你,權位之爭,自古就是不擇手段,我隻是很失望,你聯絡蕭杞來對付我也就罷了,怎麼能與元旭結盟,陣前反戈相向,如今西陲半壁淪落,父皇二十載心血毀於一旦。我是很累了,但我會在走之前把一切安排妥當,政權會平穩的過渡到你手中。”蕭明彰,如果這是你的苦肉計,我也認了。

第二日早朝,明昭首發詔令以先帝遺旨冊立明彰為太子,監理國事,大喪過後加冕登位。

第二道詔令敕令陳貴妃李貴儀及後宮無所出者出家為尼,替大行皇帝追福。

第三道詔令卻讓朝臣大驚失色,貶斥洛王明遠責令即刻出京回到封地就藩,非召不得入京。

第四道詔令宣巴陵君明慧入京拜祭,令其永守皇陵,終身不得出皇陵一步。

第五道詔令宣臨川王蕭熙入京。

群臣戰戰兢兢屏氣斂神,明昭殿下風行雷厲卻不知意有何指,隻得一一奉召。

元旭在鴻臚寺國賓館與姬默品茗下棋,看著自己失去了大片疆土的棋盤笑笑道:“先生的棋藝旭愈發追趕不上了。”

“世子心不在焉哪有不輸的道理,”姬默投子入盒中,“我卻是勝之不武。”

此話說得甚是桀驁,元旭不以為忤,笑道:“我是心有戚戚,不知道蕭明昭這一係列的舉措是何用意,按照常規,她應該重整軍備才是首要之舉,卻為何針對皇家內室大肆清洗。”

“世子沒聽說攘外必先安內,明昭殿下西線功虧一簣,就是內室不安造成的。她如今已決定讓位明彰,深知明彰外強中幹的個性,亡羊補牢呢。她想著背負一世罵名來掃清明彰執政的一切障礙,她的父皇罷黜中樞大臣,留給她重新啟用他們的再造之恩,而她深得真傳竟壓製了司徒家和陳天鵬,亦以明彰登位後提拔獲得他們的忠心。明彰何幸,居然有如此待他的姐姐。”

“說起司徒家,我想起司徒豫了,聽說司徒豫的靈柩還停放在飛霞殿,蕭明昭每日下朝後除了在她父皇靈前舉哀就呆在飛霞殿,你不覺得她有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