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回來複命,“杜太妃沉屙鬱結於心,這個心病皇上是知道的,我隻能勸解一二。並州李能與元昂結交一事她已經知道,正在想法子撇清關係。”
元晟埋首在一堆的奏折中,“她是你昔日的盟友,你沒有給她支招怎麼撇清麼?”
明昭握著鬆墨細細研磨,“元昂實在難成大器,當初洵帝是怎麼看中他了,姑且不論人品高下,就是心智就令人質疑,李能刻意巴結他居然看不出其中的厲害關係,與他沆瀣一氣以殺人為樂,千夫所指下,你褫奪他的爵位也是順理成章。”
“他這是臭味相投,當初父皇令他監理國事是想借他的手除去馮家勢力,也是給他一個建立自己勢力的機會,沒料到他隻是一個扶不起的劉阿鬥,朝政被理得烏煙瘴氣,父皇愛屋及烏,臨終下旨命他遠赴封地,就是想著保住他一命,依著太後的手段,他出不了長安。”
明昭嗬嗬笑道:“你也不是惠帝劉盈,這次準備怎麼問他的罪,扳倒馮家的同時順帶奪了他的爵位,圈禁起來?”
元晟扔過一本折子,“看著下麵呈上的折子,朕是恨不能一杯鴆酒打發了他,如此殘暴不仁給皇家臉麵抹黑了。”
明昭按下折子,“焉知底下的人沒有言過其實,臣子們揣摩聖意,知道皇帝太後生厭他,把過失添油加醋放大也是投你所好。”
元晟終於抬頭看著她,“你是想保全他?”
明昭對上他的眼睛,“我是在保全皇帝的名聲,先皇陵寢未幹屍骨未寒,皇帝就做出手足相殘的事,天下百姓怎麼看,後世子孫怎麼看?”
元晟沉沉,“朕再給他一個機會,希望他能改過自新,朕的子民不該受到他的荼毒。”
明昭見他鬆了口,元昂已無虞了。又道:“這次你派人去並州,我想著跟去,從來隻聽到世人說我殘忍嗜殺,我去開開眼界。”
元晟細想一番後,“你擔心朕的人不得力會讓馮載於逃過一劫?”
明昭也不隱瞞,磊落道:“馮家五世三公,在朝在野勢力根深蒂固,既然要動他了,就不要給他絲毫的翻身餘地,我麼,栽贓陷害之事是最拿手的,保證樁樁罪名落到實處。”
元晟一絲笑意湧出,蕭明昭,如果你能和我聯手,這天下就是我們的了,西北乞都羅、東北靺鞨,南邊的齊國,我們都可以囊括手中。“你去是可以,但以什麼身份去呢?”
明昭笑道:“現成的身份啊,禦前傳旨太監,若是能給我一紙詔書,見我如見朕親臨更好。”
元晟沒好氣道:“你還想得真美,此事隻能暗中進行,你大張旗鼓的前往,,李能還不望風而逃想好對策。”
“皇上派去的人有了理想人選,我猜猜看,必定是賀拔家的人,賀拔嶽的子侄隻有賀拔青雲在朝,這個賀拔青雲是個紈絝子弟,成不了正事,我跟著去正好。”
元晟沒有否認,“你到了並州自己一切小心從事,那裏是馮家經營了多年的根據地,當心陰溝裏翻船了。”
明昭白了他一眼,質疑我的能力麼?“我還有一個請求,明秀姐姐孤身在宮中我不放心,後宮的一些魑魅手段她應付不了,你選中的這些美人一個個不是省油的燈,還有太後那裏,她是不能拿我怎麼樣,難免會遷怒於她,我想著這段日子送出宮到墨白那裏去,有他們的照顧,我沒有了後顧之憂。”
明秀一直是掣肘著你的棋子,你要把她送出宮去,不在我的轄製範圍了,從此你就可以海闊天空的遠走高飛了,如意算盤撥得不錯。“明秀還是留在宮中的好,若你是飛翔在天空的紙鳶,她就是牽著你的那根線,朕不放心你,曾經上過你一回當,朕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