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天晴一直蹲在那裏哭,根本沒有注意到陳忠來,羅烈的道歉她倒是聽見了,強撐著站起身來,蹲著哭了很久,站起身來後有些頭暈,身子搖晃了一下。
羅烈想也沒想,趕緊扶住她。
沒想到這小瘟神不領情,好像羅烈手上帶著病毒似的,趕忙退開一步,還用小手撣了撣被羅烈扶過的地方:“不要碰我。”蘇天晴一臉的嚴肅。
這下好玩了,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嫌棄羅大少,陳忠一臉好奇的看著這兩個人。
羅烈發現了陳忠看熱鬧的神態和心理,朝著陳忠滿滿轉過頭,暗夜般的邪眸中仿佛是萬古的寒冰,說出的話卻是很平靜:“很好看嗎?”
陳忠打個寒顫。
他太了解羅烈了,如果他發怒,事情或許還有的挽回,但是如果他這樣的平靜,那是因為在平靜下隱藏著鋪天蓋地的波濤洶湧,這洶湧之下,片甲不留。
“小的,小的最近白內障,什麼都看不見。”說罷,陳忠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並且暗中看了眼蘇天晴,不是我心狠,實在是羅大少盛怒之下生靈塗炭,你保重啊,小姑娘。
蘇天晴卻沒有意識到危險,長長的卷翹的眼睫毛上掛著淚珠,哭的有點紅腫的眸子看著羅烈,“你以為你有錢就了不起嗎?你以為你有錢就可以隨意擺布別人嗎?你懂不懂什麼叫家?懂不懂什麼叫親人?你就是冷血動物!你就是個沒心沒肺的行屍走肉!”
“親人?不要跟我說什麼親人!”羅烈嘴角一個玩味的笑,他太知道什麼是親人了,小時候……不,不能想起,也最不願意想起。
但是他深深的知道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什麼是親人,還輪不到她來教育他。
“已經跟你道過歉了,還想怎麼樣?不就是一片破菜地和幾棵破樹嗎?給你恢複原樣不就行了!”羅烈怒吼道。
烈日下的銀色麵具堅硬的讓人看著眼睛痛,而他的眸子則可以刺穿蘇天晴瘦弱的身體。
這小瘟神不但一次又一次的不領情,還居然膽敢這樣理直氣壯的教訓他,他也是為了她好,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家夥!
被羅烈這樣聲色俱厲的一凶,原本已經不哭了的蘇天晴嚇得本能的又哭了起來:“嗚嗚嗚,嗚嗚嗚……”這次沒有了任何話語,隻剩下了害怕。
羅烈在朝著蘇天晴怒吼的時候,已經抬起了左手。
手握成拳!
陳忠遠遠的看到後,立刻閉上了眼睛,隻消一擊,蘇天晴就會灰飛煙滅。
羅烈一般都是使用右手,當出左手的時候,說明對方必死無疑,絕對沒有生還的理由,也沒有人逃得過那致命一擊,這是多年來勤奮甚至是非人的鍛煉方法練就的一身功夫。
可是,當看到蘇天晴哭的皺皺巴巴的蒼白小臉,那雙大眼睛在淚晶瑩的淚水中夾雜著無限哀怨和驚恐無助,這是羅烈當初想要看到的痛苦,現在達到了目的,而他的心卻悵然若失。
這小瘟神,哭就可以了嗎?得罪了羅大少,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羅烈很討厭自己那份悵然若失,自打遇到這個小瘟神起,他仿佛就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他想看到她那雙明眸中的笑意,做了很多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事情,甚至心甘情願上她的當。可是,這並不代表她就可以這樣對待他。
他要做回原來的自己,沒有任何人可以左右的那個羅烈,最冷酷無情的羅烈!
左拳攥的緊緊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手上的骨骼和骨骼之間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這一拳帶著呼呼的風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蘇天晴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