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穩在醫院的住院大樓前,外婆就在這座樓裏麵。
蘇天晴猶豫著要不要下車,那股不祥之感越來越強烈:“是不是不下車,就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羅烈先下了車,站在車子旁,半天不見蘇天晴下來,便略略俯身往車裏看。
隻見蘇天晴正窩在座位一角,垮著小臉,小手緊緊的捉著安全把手,一副大難當頭的樣子。
“下車。”羅烈的聲音掩飾不住的磁性。
“唔,做什麼?”蘇天晴可憐兮兮的悄悄的看了眼羅烈。
“下車,跟我走,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怕。”羅烈想給她一份鼓勵,但是口氣卻是冰冷的。
但是,羅烈越是這樣說,蘇天晴越是害怕,身子又往座位的一角縮了縮,一副打算常年賴在車上的樣子。
時間怕是來不及了。
羅烈眯了眯眼,快步走到車子的另一邊的車門前,打開了車門。
“啊——”蘇天晴一直沒有留意到,自己拚了命想躲著的角落,背後所抵著著的地方就是那扇車門,所以當車門一打開,她就在驚叫聲中華麗麗的背越式的跌了出來。
幸好羅烈眼疾手快,接住了她,這陣子似乎羅烈從小到大練就的一身功夫都為蘇天晴服務了。
蘇天晴穩穩當當的落在羅烈的懷裏。
雖然沒有摔到冰冷的地上,但是也不舒服,羅烈抱著她的那兩條多年鍛煉的強有力的臂膀硌得她背痛,他臂肌肉太發達,對她來說硬邦邦的。
“嗚嗚,嗚嗚嗚,痛!”越是擔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越是會對疼痛更加敏感,蘇天晴皺著眉,暗淡了明眸,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淚珠。
“不許哭!”羅烈趕忙放下蘇天晴,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怎麼一天到晚的受傷呢,有時間了一定要好好的讓她檢查一下身體。
雙腳接觸地麵後,蘇天晴的麵部表情緩和了下來,眉目也舒展了。
羅烈看著那張素淨的小臉,眯著眼睛問:“怎麼,和我在一起很痛嗎?”
真的糾結,難道被他抱著那麼痛苦嗎?他的懷抱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但是他的懷裏從來不留女人過夜,更鮮有女子能享受他的懷抱,這小瘟神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羅烈悻悻然的想。
“嗚。”蘇天晴像個受了委屈又不敢說的小狗一樣哼唧了一聲,低下頭。
她可不敢說是他手臂肌肉太結實了,顯得她那麼柔弱,真丟臉。
羅烈拉起她的手,往電梯走去,可她一步也不想走,硬是被羅烈拖著走的。
“你要是實在不想走路,我不介意還抱著你。”羅烈斜了一眼蘇天晴,這小瘟神實在別扭。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害怕的事情,或者,也許,僥幸,將要發生的不是可怕的事情,一切還未定論,但是羅烈的懷抱是結結實實的不舒服,蘇天晴的小腦袋中火光碰撞,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後,她穩穩的邁開步在羅烈前麵走進了電梯。
羅烈緊緊的跟著,關上電梯門,電梯緩緩上升,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羅烈偷偷看了一眼蘇天晴,她兩隻小手緊張的絞在一起,眼神有點空洞。
“在想什麼?”羅烈看著她嘟著的小嘴問道。
“啊?”蘇天晴茫然的抬起頭“沒想什麼啊,我隻是在發呆,因為我怕坐電梯,所以就轉移注意力去發呆。”
羅烈語塞。
“叮咚”一聲,電梯停住,門打開,兩個人走出電梯,正是六樓,外婆的病房就在這一層。
一想到外婆,蘇天晴心裏就暖暖的。
這個時候外婆應該還在睡覺吧,記得中午離開的時候,護士說外婆需要多休息,但是如果能隔著玻璃窗看看熟睡中的外婆也好啊。
於是,蘇天晴大步朝外婆的病房走去。
但是,那單人病房裏沒有人,病床上白色的床單有點淩亂,薄薄的被子散亂在淡青色的地板上。
“我外婆呢?”蘇天晴驚訝的張大嘴巴望著身邊的羅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