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烈看了看蘇天晴慌亂的眸子,雖然不忍,但是還是說了出來,就在蘇天晴耳畔,聲音低沉磁性:“外婆正在手術中,你不要著急。”
怎麼能不著急,蘇天晴幾乎抓狂了,一直抱著的果汁瓶子掉在了地上,小手發抖的捉住羅烈的手:“不是已經搶救過來了嗎?為什麼?為什麼?我外婆人呢?”
羅烈不忍看蘇天晴眼中那抹痛楚,以往多麼血腥的場麵他都視若無睹,但是就是不忍看到她的痛楚,別過頭,緊緊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往走廊的一端走。
“去哪裏?我想見我外婆。”話雖然這麼說,但是蘇天晴還是不由自主的跟著羅烈走。
走廊並不長,但是好像走了一百年似的。
蘇天晴的心忐忑著,而羅烈也不好受。
不知道要怎麼樣跟她說外婆是手術後心髒病突發,這不是人為能控製的,而且在昨天送來醫院的時候,院長也說過外婆隨時會失去生命,畢竟以前沒有好好的醫治。
看看低著頭好像上刑場一樣的蘇天晴,他嘴角略為動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口。
走到走廊盡頭,轉過彎就是手術室。
手術室冰冷白色大門緊閉著,門框上方懸掛的電子屏上亮著血紅的“手術中”三個大字。
觸目驚心。
蘇天晴小手冰涼,身子有些發抖。
“我找來了世界上最好的醫生——”羅烈低低的在蘇天晴耳邊說。
雖然有世界上最好的醫生,但是他不能保證蘇老太一定能被搶救過來。
昨天手術後他就找來了了世界級的專家來,以備不時之需,剛才在蘇天晴家的時候他接到的那個電話就是醫院打來報告說蘇老太進手術室急救的事情,他怕嚇到她,所以直到現在才告訴她。
是她自己說過,和外婆在一起的日子多一天是一天,那麼外婆再度進手術室的消息晚一點告訴她,她就可以少擔心一刻。
用心良苦。
羅烈越是這樣的和風細雨,蘇天晴越是感到外婆這次進手術室的嚴重性,有些絕望的看著羅烈,那絕望的眼神中還夾雜著一絲微弱的希望。
那眼神刺痛了羅烈的心,“我說過,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的。”
從來都不會安慰人,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慰人的話語。
但是,對蘇天晴來說沒有什麼效果。
“以前外婆也常常犯心髒病,我們沒有錢,外婆就在家門口的小藥店拿點藥,發病的時候就吃點藥去睡覺,我總是等在床邊,我知道外婆會醒過來的,她不會丟下我的,當時那種情況外婆都沒事,現在有世界上最好的醫生,我外婆也不會有事,是不是?”蘇天晴顫抖著聲音問羅烈。
手術室所在的這條走廊上,長而幽靜,蘇天晴那無助的聲音在長廊上回蕩。
羅烈無法回答,原本拉住她的手放開了,繼而將自己的手放在她柔弱的肩膀上,輕輕的緩緩的將她摟緊自己懷裏。
羅烈的懷抱堅實寬厚。
靜靜的長廊,蘇天晴聽得到他的心在跳動,她像是一個在暴風雨的大海上漂了很久的人終於找到岸邊一樣,下意識的將頭依偎在他胸口,閉上眼睛,淚水無聲的嘩嘩的止不住的落下。
羅烈隻覺得胸口一陣溫熱和冰涼,是蘇天晴柔弱的小臉和浸濕了他那阿瑪濟襯衫的淚水。
長長的等待,羅烈就這樣將蘇天晴抱在懷裏,蘇天晴一直在發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外婆!”蘇天晴一驚,掙脫了羅烈的懷抱。
手術室裏走出來的院長,昨天給外婆急救的主治醫生,還有好幾個外國專家,所有人的目光都很沉痛。
蘇天晴的一顆心沉到了穀底,不想相信,但是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嘴上卻不承認:“不會的,不會的,這不是真的……”